曾荣听得阿梅的声音有点急切,忙下炕去开门。
门一打开,还没来得及问话,阿梅上前就抱住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曾荣拍了拍她后背,本想拉着她坐下来,却反被阿梅拉着就往外走,说是朱恒出事了。
话一说完,阿梅看到了炕上的郑姣,后续的话咽回去了,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跟她走。
郑姣见此忙下了炕,临出门前给曾荣使了个眼色,曾荣郑重点了点头,胡乱把门一锁,跟着阿梅走了。
在路上,曾荣才知,原来昨日宵夜时分太后给朱恒送了一碗鸽子汤。
听到“鸽子汤”三个字,曾荣惊呼了一声。
“你知晓此事了?”阿梅顿住了,狐疑地问她。
曾荣忙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着鸽子汤大补的,二殿下之前喝过几次。”
“可不是大补的。”阿梅没再怀疑她。
正因为之前朱恒喝过几次,故这一次他也没多想,当即用了这碗汤,谁知半夜时分,忽觉上身有些燥热,迷迷糊糊中,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且还是光溜溜的身子,朱恒当即惊醒了,命人掌灯,方知发生了什么。
发了一顿脾气的朱恒把甄晴撵走了,连小路子和小海子也撵走了,然后把自己关屋子里,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见过他,谁敲门也不理。
曾荣一听果然是这事,站住了,“这事我去劝合适?”
阿梅无语,咬了咬嘴唇。
“是太后老人家的意思?”曾荣又问。
阿梅点点头。
“太后也太心急了,自己孙子什么人能不清楚,这下可好,同时害了好几个人。”曾荣哀叹道。
阿梅虽不清楚曾荣这“好几个人”里夹带了别人,但这个问题她依旧回答不了她。
她也想不通啊。
明明二皇子不喜欢这个甄晴,太后为何非要把两人凑成对,凑就凑吧,非要用这种手段,传了出去,成什么了?
“其实,这些时日太后一直想把那个女人往二殿下炕上送,可每次都被二殿下拒绝了。”阿梅道。
“什么那个女人?她是太后、皇后面前过了明路的妾室,真要和二皇子住一张炕上也没什么,错就错在这事没征求过二皇子同意。”曾荣多少也猜中了些阿梅的心思,只是她真的不看好她。
阿梅撇了撇嘴,“这不废话么,二皇子能同意太后还需如此发愁?对了,你不生气?”
“我为何。。。”后面的话曾荣没有说完。
她不生气吗?
似乎也不完全对,多少有点酸涩,可真要说挖心挖肝地难受倒真没有。
可能是她还没真正爱上他吧?有喜欢,有怜惜,有同情,有钦慕有牵挂有甘苦与共的决心,却独独缺了爱。
“罢了,不说这些,先看看他去吧。”曾荣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在了脑后。
太后有令,她不能不听,别的只能暂时放下。
可这烂事也委实太让人窝火了。
曾荣和阿梅赶到慈宁宫时,慈宁宫里静悄悄的,每个太监宫女皆敛声屏气的,走路都抬着脚,能用手势解决的事情绝不开口。
这不,见到曾荣,也没敢开口问候,只指了指太后的会客室,不得已在门口通传了一声。
袁姑姑见她进门,把屋子里的人全带出去了。
“你,去见过他吗?”太后有气无力地问道。
曾荣摇摇头,这时的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她忘了和阿梅对好口供,阿梅是如何知晓这碗鸽子汤有问题的,她把事情合盘托出了,太后又是否会责怪她?
“回太后,下官刚从宫外回来,连热水都没喝上一口阿梅姐就找来了,进门就拖着下官往外走,只知二殿下又闹了别扭把自己一个人关屋里了。”多余的话曾荣没说。
“你去劝劝他,这事是哀家做得不对,哀家太心急了,可哀家也是为他好啊,哀家不甘心啊。。。”
曾荣见太后哽咽难言,忙上前几步,从炕头那捡起一枚丝帕递过去,这一离近了,曾荣发现太后的脸上也有一圈脂粉遮盖不住的黑印,脸上的皮肤也松弛了许多,鬓角的白发也露了出来。
见此,曾荣心下一软,劝道:“回太后,下官记得下官曾经在此给太后说过一段话,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也有因果,智者顺其自然,种好因得好果。”
后面还有一段关于愚者的,曾荣没再说出来。
“记得,那次哀家要送一对金箔花给你,你说有一个老和尚对你说了一段话。罢了,哀家老了,哀家搞不懂你们年轻人想什么,哀家不管了,哀家只求这孩子能顺顺畅畅地长大,成亲,生子,别无所求。”
这话曾荣就不好接了。
就目前朱恒的情形,成亲容易,生子就难了,否则,太后也不会出此下策。
下策,还真是下策。糟的不能再糟的下策。
有御医在,明明有更好的法子,为何非要来这一出?
显然,这主意应该也不是太后自己想出来,必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什么了。
联想起除夕夜那次朱恒的拒婚,曾荣总觉得这次事件跟那位贵太妃以及贵太妃背后那个牵线提亲之人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话她没法向太后求证。
从太后屋子里出来,曾荣进了后殿,阿梅在后廊处等她,出了后廊,曾荣看到小路子和小海子两人均跪在上房廊下。
见到曾荣,小海子和小路子两人皆一脸愧色,同时又满怀希冀地看着她。
曾荣可不敢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