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将来的事情很难说,李老夫人虽不愿和皇贵妃走太近了,但也绝对不愿得罪她。
更别说,童瑶这话虽不是当众问出来的,可周边听到的人也不少,李老夫人不能不回应。
“回皇贵妃娘娘,犬孙年方十八,他生日小,是年底的,这孩子的亲事有点不太顺当,也相看过几户人家,皆没有合适的,老身没少为此发愁,还去找高僧算了一卦,说是红鸾星还没动呢。”
童瑶自然清楚这番话是托词,尽管有些生气和不满,可也因此促发了她的斗志。
她就不信了,搞不定曾荣和朱恒,还搞不定一个镇国公!
不过她也不是真心想促成这门亲事,只是想在中间插一脚,把水搅浑搅乱,这半天坐着她不是白坐着,也看明白一件事,章家这对祖孙想必均相中了朱恒,可朱恒看中的是曾荣,一心想求娶的也是曾荣。
太后自然不会同意自己的宝贝孙子娶个农家女出身小宫女,当年她就是一个实例,这不,同样的操作又来一遍了。
既如此,她若不出点力把事再闹大点,怎么对得起她这二十年来流过的眼泪和受过的屈辱!
童瑶人脉可比朱恒大多了,她的人早告诉她曾荣被发配去浣衣局了,得知是常德子亲自送去的,童瑶就明白,皇上此举是做做样子,实则是保护曾荣不被太后和皇后责罚。
还有,太后那边下午宣了太医,朱恒一直没动地方,一下午连带一晚上都规规矩矩地陪在这,多半也是被太后的怒急攻心吓到了。
不知一会她老人家若是见到有人当场向景阳大长公主提亲是否会一着急抢着把朱恒的亲事定下来呢?
朱恒得知自己的亲事被定还敢反抗吗?还有,他若是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子被发配去浣衣局又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呢?太后老人家又是否会被孙子的行径气到再次瘫倒呢?
想想真有些期待啊。
“老人家,此一时彼一时,说不定啊,这红鸾星已经开始动了,本宫瞧着今儿来的姑娘们个个都不错,难不成您老人家均未相中?”童瑶仍是笑吟吟地问道。
“回皇贵妃,在座姑娘们的都是些金枝玉叶,老身只有怕唐突了人家的份,哪敢宵想别的?”李老夫人诚惶诚恐地回道。
旁边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忙插嘴道:“老人家此言差矣,你家的孙女都嫁进了淮南王府,你家这孙子可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您老人家要松口了,只怕镇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踩平了。”
这话倒也不是全是戏谑和夸张,李家乃八公之首,手握十万兵权,李漫自己又是文武双全的翩翩佳公子,四大公子排名第一,只是碍于皇贵妃在场,众人没好意思提这名号,毕竟朱悟的身份是皇子,多少要顾忌些他们母子的颜面。
“对啊,不说本宫还忘了,看来,你们李家和我们皇室的缘分不浅啊。”童瑶乐呵呵地拊掌笑道。
这话一说,周围的人大多明白童瑶暗指谁了,方才下场展示过才艺的人虽也有几个和皇室有血亲的,可除了章如馨,其他几人均不出彩。
想到章如馨,众人也想到了那个弹开场曲《高山流水》和弹第二首曲子《春江花月夜》的,难不成这两人不是一个人?后者是李漫?
那前者又是谁呢?
都说闻歌而知雅意,前者一开始不肯应和,两人各弹各的,在场有不少人以为那人会是朱悟,因为朱悟订亲了,女方不可能出现,故而,朱悟为表心意,只能坚持自己的节奏。
可第二首曲子两人配合得如此默契,众人一度以为是对方在表示自己的歉意,当然了,也有内行人分辨出这二者不是一人,只是这话彼时不能当众说出来。
故而,这会听了童瑶这番话,当即有人附和,也有不少人是才明白过味来。
李漫配章如馨?很快有人开始拿这两人比对起来,若说家世、长相、才貌这些,这两人还真是天作之合,可问题是,章如馨口不能言啊。
这也太委屈这位京城第一公子了吧?
再有,李漫是世孙,将来是要接管镇国公府的,章如馨嫁进去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不说别的,这主持中馈这一项就做不了吧?
总不能下人们来回事,她就以点头或摇头来断决吧?
就算她可以以笔代口,可下人们有几个是识字的?
这么一比对,有人沉默了,有人借故远离了几步,这事不能再掺和下去,不管是得罪皇贵妃还是得罪李家均是不可取的。
偏这会景阳大长公主凑了过来,她也是断断续续听到有人提到什么琴声箫声的,猜想有人在提她孙女,特地跑来凑这个热闹。
“回大长公主,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在讨论李家大公子呢,都说这么好的人品和才学,将来也不知便宜了哪家姑娘去。”童瑶说完,颇有深意地冲景阳抿嘴一笑。
景阳是宫里长大的,又做了这些年的当家主母,如今年岁在这摆着,阅历和经历都有,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自然清楚李漫至今未曾婚配,也清楚李漫有多出色,但她更清楚自家孙女的能力,这个镇国公府的当家夫人馨儿做不了。
虽说馨儿嫁给朱恒以后也得分府另居,彼时朱恒肯定得封王,王府的规矩和排场肯定要比镇国公府大,论理王府的当家夫人会更难做。
可那是两回事。
王府是新的,人口简单,刚一开始,正经主子只有两人,可镇国公府已近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