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之前就因为曾荣跟着皇帝去上朝在后殿帮着记录点朝会内容就被王柏带着几个人找了一次茬,说是女子不能做外史官,这些人手伸的也够长的,居然连后宫也想插手了。
可不管怎么说,那次他们找茬好歹是在武英殿后门处,是下了朝会,算是私下场合。
这才过去几天,郑姣一出事,这些人居然在朝会上弹劾起皇帝来,还拿曾荣跟徐家的关系说事,又是避嫌又是回避的,总之,非要把曾荣撵走或处死。
也不知这些人对一个小姑娘哪来这么大的恨意,真是枉为人臣,跟一个小宫女过不去。
当然,太后也明白,这些人冲的不是曾荣,是曾荣背后的朱恒。
尽管朱恒双腿不良于行,可他嫡长子的身份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这一年这孩子几次露脸都站在皇帝身边,妥妥的皇嫡长子礼遇,有人着急了。
故此,太后的意思,既然朝堂上下传遍了二皇子朱恒喜欢上一个小宫女,不若就大大方方地让这个小宫女嫁给朱恒,堵堵外面这些人的嘴。
农村出身怎么啦,农村出身的孩子只要家世清白,品行端正,聪敏好学,正直善良,一样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
朱旭没想到这次谈话会如此顺利,两人达成一致后,朱旭本想去看看朱恒,也跟儿子聊聊,交交心,哪知去后院一问,朱恒回了储华宫?朱旭只得作罢。
不过朱旭也没回乾宁宫?而是往瑶华宫走去,今日朱恒第一次以嫡长子身份跪在他身边又是祭天又是祭祖的?就连朱悟想早点成亲一事也被朱恒搅黄了?阿瑶多半心里又不痛快了,他得去看看她。
无论如何?多年的夫妻感情不是这么能轻易放下的,多年的习惯也不是这么好改的。
说来也是巧?朱旭刚要拐到通往瑶华宫的主道上时?忽然听到曾荣的声音,好像是让人走快点,说什么一会东西凉了,还说什么不可贪吃等话。
朱旭一听?加快脚步从巷道出来?正好看到曾荣和阿春两人各自挎着个包袱背向而走,两人显然是刚分开,曾荣是背对着他,阿春是迎面。
“怎么回事?”朱旭问了一句。
“启禀皇,皇上?是曾姑娘从家里带了几样小吃来,命小的给储华宫送去。”阿春觑了常德子一眼?躬身回道。
“她呢?”朱旭追问。
阿春不敢抬头,吭哧了一下?才回道:“回皇上,曾女官去尚工局了。”
朱旭一听就明白?曾荣准是去探视覃初雪了。
尽管他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但有一点他必须承认?这丫头不忘本,也难怪之前金箔线一事,一个司制一个掌事都肯出面保她,关键是这两人的主子还是死对头,这就不得不令人称奇了。
其实,抛开所谓的立场和个人利益来看,这丫头在宫里的人缘正经不错。否则,也不能这么快入了后宫这几位主子的眼,就连母后也被这丫头收服了,居然肯答应她正式嫁给朱恒,这是他之前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
其实,来见太后之前,他是想好了退一步,实在不行就说服母后答应曾荣以侧妃嫁给朱恒,左右那小子也不想娶别人,没有正的,曾荣这侧妃也是一支独大。
此外,朱旭还有点私心,若是几年后朱恒果真能站起来,也能人道,彼时再为他娶一个家世、才学匹配的女子为正妃也不错,哪知没等他开口,母后居然直接同意曾荣嫁了。
那些话他也就没说出来,算是便宜曾荣了。
这么一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为这丫头多次破例,比对自己的孩子还上心,好在这丫头至今还没让他失望过。
“常德子。”朱旭喊了一声,挥挥手,迈步离开了。
常德子一听,忙命一个小太监带着阿春去乾宁宫,把阿春包裹里的东西截留了一部分放在炉子旁温着,余下的才送往储华宫。
曾荣是快天黑了才从覃初雪那回来的,她留在那陪她用了顿晚膳,这次她从家里不但带了糍粑和米糕,还有几道小菜,有刚腌制好的腊肉,还有糟鱼和糟鸭掌等宫里吃不到的特色菜。
许是很久没有人过去陪覃初雪说话,许是朱恒的状况越来越好了,许是曾荣带去的几道小菜适合下酒,总之,覃初雪不知从哪里抱出一坛黄酒来,拉着曾荣陪她对饮了几杯。
曾荣本就没什么酒量,两人就着菜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就多了,是小翠送她回来的。
阿春见此,什么也没说,接过曾荣帮她洗漱过后弄上炕,曾荣一夜好眠,压根就不清楚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翌日,是个大阴天,正好又难得赶上休沐,阿春也就没催曾荣起床,哪知巳时多点,小全子带着个小太监上门了,说是皇上宣曾荣。
阿春这才急急忙把曾荣推醒了,一边帮她洗漱一边把昨日下午之事告知了曾荣。
迷迷瞪瞪的曾荣突然一下清醒了,以为是昨日那些东西又惹祸了,也顾不得别的,换了身衣服就忙往乾宁宫赶,路上还止不住抱怨,这皇上也真是的,自己非要贪吃惹出事来还得害她挨骂。
进了乾宁宫,曾荣对门口的太监动了动嘴型,想问问皇上在哪里,太监往起居室那边努了努嘴,曾荣只得轻手轻脚地往起居室走去。
进了起居室,只见朱旭正坐在炕上,曾太医在为他做针灸,曾荣战战兢兢地过去请安,朱旭抬了下眼皮,没说话。
一旁的常德子问道:“曾女官,昨日你送来的那些小吃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