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喝了一口酒道:“无妨。”
“秋闱一过,转年就要上京了,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躲不过的。”
秦简闻言叹息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孩子,你爹有你这样的儿子,真让秦某羡煞不已。”
少年脸色有些微红的道:“秦伯伯谬赞了,秦表兄也是一表人才。”
秦简闻言嗤笑一声,“就他?还一表人才?整天跟个武夫一般就知道逞凶斗狠的货色,算了算了,不说他。”
崔元衡拿起酒杯敬了下酒道:“我在南康城看见了沈家幼子。”
秦简的脸瞬间冷了下去,“哼,你不用管他。”
“自从景德之变过后,军中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他此时从文必有所图。”
“倒是关于太子余孽,这个沈家幼子前来似乎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崔元衡马上道:“小侄也如此猜测,毕竟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不知要找的是何人。”
秦简压低了声音道:“跟旧太子妃有关。”
...
见过秦大人之后,崔元衡整个人都十分沉默。
跟旧太子妃有关吗?
听闻戚家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戚家满门男丁各个神勇,而相反戚家的女儿,也就是旧太子妃却是一个在温柔心善不过的人儿。
长的还极美,与旧太子相遇也颇为传奇,救过旧太子的性命,俩人有过了命的交情。
且成婚多年,只得一女,可惜一家子都死在了一处。
随后又想到了南康城抓人的特征,崔元衡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自家娘子的不平凡,不得不让他多想,而她的年龄和手上的胎记也都十分符合沈阔要寻找之人。
难不成叶小楼与此有关?
可戚家阳盛阴衰,男儿多,女儿却极少,直到灭门也不曾听闻有女儿降生啊。
莫不是---
想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崔元衡心下一惊。
戚家人重视女子,这可是举国皆知,不仅重视自家女儿,就连出嫁的女儿所生的女儿一样看重,难不成旧太子妃那唯一的嫡女还存活在世吗?
那叶小楼会是她吗?
崔元衡的眉头皱起了起来,就算是又如何?
戚家全家伏诛,旧部折损殆尽,已经起不了什么风浪。
那一次景德之变,戚将军坑杀敌军三十万,与敌军同归于尽,却被按了叛国之名。
崔元衡查看史料,确是寥寥。
所以,戚家是真的叛国了吗?
不见得吧?
当然各种缘由他现在还看不清,只是连一个女子都不放过,也着实让人不耻。
回去的路上,崔元衡的心情隐晦不定,然而明珠河畔依旧人声鼎沸。
卖什么的都有,崔元衡抬眼就看到了一家十分精致的胭脂铺子。
随后想到叶小楼那粉嫩的唇,要是涂上红红的口脂一定好看,想到这人不由得翘了嘴角,抬腿就走了过去。
而此刻在他身边的方士玉正一脸郁色的道:“衡兄,你这人也忒无趣了,本公子好心带你欣赏这宁安府的夜色佳人,可你到好,全程板着个脸,就跟谁欠你银子似的。”
“话说那小桃红不仅人美,那身段也妙啊,你怎么看都不,诶,诶,衡兄,你这是干什么去?”
随后一抬头看到一精致的匾额后,便整个人都懵了,“不是,你来胭脂铺子干什么?”
“你---”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扇子往掌心一合,发出一声脆响后,一脸贼笑的道:“好你个崔元衡,我道你是个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崔大才子啊。”
“居然想出这法子讨女人开心,妙,甚妙,小弟佩服,佩服。”
而少年理都没理他,直冷冷的回了句,“聒噪。”
方士玉也不气,反而嘿嘿一笑后,大声喊道:“掌柜的,把你们店最好的胭脂全都拿出来一瞧。”
掌柜的见有男客来访,显然也是一愣,他这边女客居多,还大多都是楼子里的姑娘,最多就是带着恩客一起。
却还是第一次见两个公子相约而来的,掌柜子的眼神不由泛着精光,一个冷脸一个热情至极,很快秒懂了什么。
马上一脸殷勤的让人去准备了。
一刻钟后,崔元衡满意的出了铺子,随后拱手道:“今日多谢方公子盛情款待,咱们就此别过,明日书院见。”
说完转身就走,而方士玉则马上道:“衡兄,你不是给小桃红买的胭脂吗?她的画舫在这边。”
“这边---”
而崔元衡一脸莫名其妙的道:“谁跟你说我是给她的?”
“这是给我家娘子的。”
随后将胭脂交给锦时道:“明日派人给娘子送回去。”
被强塞了一把狗粮的方士玉,(⊙o⊙)…
...
秦府。
与崔元衡见过面之后,秦简就高兴的回了家。
而秦夫人见他这般便笑着问道:“这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儿了,这般高兴?”
秦简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脸上依旧严肃,但是相处多年,秦夫人又怎会看不出他心情很好。
秦家怎么说,在宁安府那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三司之一的按察使司的头,正三品大员。
当初崔元衡在南康城南门扔出去的那块玉佩,就是秦简所赠。
这可是那官兵的老大,哪里还敢拦着?
就算有沈阔在也是不可强拦人的,那可是沈阔的直属上司,他还不敢轻易得罪。
不然哪能如此痛快的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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