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老三一脸的错愕,而在座的叶家人,包括叶老太太在内,表情都不太好。
然而就算这样,也没有多说一句公道话。
活着被打骂使唤,卖出去冲喜,就算要死,还要在捞一笔,这叶家真真是已经烂透了。
而在贺家的叶小楼自然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招人恨。
此刻请的大夫已经到了。
老郎中是方圆十几里唯一的大夫,大家都叫他刘神医。
年岁已经不小,医术高明,说崔元衡先前吐的是淤血,是好事。
如今淤血尽去,生机已现,脉象平稳。
但病人娘胎里带着弱症,给开了药方,说需要好生将养,能活过来简直就是奇迹了,为此更是惊奇不已。
叶小楼听完,松了一口大气。
她叶小楼有仇报仇,但是,没有伤害无辜之人的习惯。
而老郎中这边惊奇了半天,也找不到转好的原因,最后只能把这奇迹归功于冲喜这么玄而又玄的事儿了。
崔元衡好了,众人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尤其是贺老太太。
激动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随后双手合十,一脸虔诚,“一定是祖宗保佑,苍天开眼啊,我孙儿终于活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多谢菩萨保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大儿媳宋氏,赶忙扯了一下老太太的衣角,小声道:“娘,拜错了,咱们请的是个道士。”
贺老太太一听:“啊?哦哦哦,瞧我这老婆子,多谢神仙保佑,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噗--
叶小楼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俩人简直是活宝。
结果这笑声一出,直接引起了美妇人贺氏的注意,只见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叶小楼。
脸色一沉的道:“笑什么笑?”
“有什么好笑的?”
叶小楼见此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人不是有病吗?
怎么各种看她不顺眼?
美妇人贺氏,见叶小楼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她,直接就怒了。
插着腰,用微胖的手指着叶小楼训斥道:“没规矩的东西。”
“长辈们说话,哪有你笑的地方?”
“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
“让你给我家衡哥冲喜,那都是你祖坟冒青烟了,不然就你这歪瓜裂枣的模样,也敢配我儿子?”
“还杵在这儿干什么?”
“哑巴了,还不跪地道歉?”
贺氏一口气训了一大堆话。
此刻更是气难平,胸口更忽上忽下。
想想以后儿子会跟这个女人过一辈子,她就心塞。
实在是便宜了她,可是她又无奈,自家儿子能醒那也是叶小楼冲喜的功劳。
但是吧,道理都明白,奈何心下不甘啊。
因此逮住机会训斥了叶小楼一顿,出一口恶气。
这要是原主,听完婆婆训了这么一大堆话,怕是早就吓的跪地磕头了。
毕竟照常理来说,确实属于高攀。
可问题是叶小楼不是原主啊,也不是本地人,她哪里懂这些。
在她眼里,这人简直就是有病。
她就笑了一下,这人上来就骂了一堆,说什么她不配,还让她跪地道歉?
她不配?
你啥家庭啊?
居然敢说本姑娘不配?
叶小楼整个人都不好了,穿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就罢了,结果刚来就被冲喜,把人救了还遭嫌弃,真当她叶小楼是好欺负的?
上辈子欺负她的人,现在怕是坟头都长草了。
她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结果可就在这候,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喊。
“贺珍娘,你给我出来。”
“你给老娘滚出来。”
“你们家那个短命的儿子死了也就罢了,凭什么让我叶家的女儿殉葬?”
“我叶家的女儿是冲喜嫁来的不假,但当初你只给了娶亲的银钱,可没有要殉葬的事儿。”
“你给老娘我滚出来。”
...
来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叶刘氏,此刻她站在院门口,双手叉腰正骂的欢。
而在院门口则站着一个十二三岁,梳着双丫髻,有些微胖,长的一双漆黑大眼睛,十分漂亮的小女孩,此刻圆嘟嘟的脸上,满是愤怒,眼中带泪,一脸焦急气愤的道:“你胡说什么?”
“谁让她殉葬了。”
干瘦的叶刘氏马上挑着眉道:“我胡说?”
“刚刚明明是你亲口说的,要是你哥不好了,就让叶小楼一起殉葬。”
“我听的清清楚楚。”
小姑娘,也就是崔元衡的亲妹妹,崔玉兰气的脸色涨红道:“我,我那是气话。”
叶刘氏可不管,抬着下巴道:“呸,一个姑娘家居然出口这么恶毒,可见你们家就没一个好人。”
“怪不得你们家男人都不得好死。”
这话一出,周围的乡亲们开始窃窃私语,一个个对着贺家的门指指点点起来。
“这贺家真是丧良心啊。”
“可不是嘛,这叶家的也没骂错,贺老汉一共就三儿一女,老大当年打猎上山死了,老二也伤了一条腿,老三去当了兵,这都去了四五年了吧,一点消息也没,估计也死在外头了,就连他那个逃荒来的女婿都被大水冲走了。”
“家里一堆妇孺,没个男人撑着,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这要不是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哪能这样?”
“可不是,那贺老汉的闺女心也太狠了,这儿子本来就活不成,还非要娶个媳妇儿冲喜,这一命呜呼还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