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无旦完全是少年老成的样子,装出尽可能恐怖的声音,想吓秋无痕。
秋无痕笑了,说道:“你们可真逗,小屁孩还要倒过来吓我,等一会儿你们自己别被吓得屁滚尿流就好。”
“我们已经去过两次了,虽然是鬼,却一点都不吓人,我们才不怕呢,倒是你,第一次去我们不告诉你,你会被吓个半死的。”
听他这么说,令狐芷摇头说道:“你们不了解秋哥哥,他胆子大着呢,才不会吓着。而且我也不准你们吓他。我会跟秋哥哥在一起,出现了怪物我会告诉他的。”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费不通赶紧打圆场说:“不管怎么样,天黑了,咱们该走了。”
几个人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喝了几口水便一起离开了学堂,进到衙门里面。
这时,衙门已经人都走光了。
上衙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姗姗来迟,懒懒散散。可是散衙的时候却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跟出了圈的羊群一般,很快就走得干干净净。
衙门大门的门房也把门给关上,进屋吃东西准备睡觉了。
衙门就是这样,白天里热热闹闹,到夜里就冷冷清清,阴森恐怖。
他们走在空荡的院子里,月亮很圆,挂在最大的一棵大树上,把月光洒在地上,月影斑驳,看着着实有些阴森可怖的气氛。
他们几个带着秋无痕一路来到了大堂之上。
这是知县升堂断案的地方。不过只有重大的案件,比如死刑之类的才会在这儿升堂问案,而一些小的刑事案件和大部分民事案件,官老爷一般都选择在二审堂,也就是院子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那里要比这大堂小得多,冬天也不是那么冷。
这大堂四处透风,门口又没有遮挡的,穿堂风刮起来,即便县太老爷桌子下面有火炉,也会冻得簌簌发抖。因此他更愿意躲在小房间里,大堂一年也难得用上那么几回。
大堂之上两边插着一排的水火棍,两侧还摆了不少牌子,上写肃静回避之类。
秋无痕很是兴趣盎然,直接跑到大堂上官老爷的椅子坐了下来,一手撑在几案之上,一手拿起签筒里面的签令,装腔作势要往下扔,逗得下面几个孩子都哈哈笑,都上来挤着要坐。
秋无痕让开椅子,却又爬上桌案一屁股坐了上去,费无通他们几个又都跟着爬上宽大的桌案,索性穿着鞋子在上面踩。
费无旦不干了,说:“你们都下来,这是我爹升堂用的。”
令狐芷却撇撇嘴说:“现在是晚上,你爹又不升堂,站两下关什么事,你快上来吧。”
费无旦显然很吃令狐芷这一套,立刻就不反对了,也跟着爬上去,站在秋无痕身边,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很拉风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春蚕突然一摆手说:“打住,谁都别说话了,鬼出来了!”
众人都赶紧停住,侧耳倾听。
秋无痕也侧耳听着。
果然在黑夜中传来了一个婴儿哇哇哇的哭,好像是从大堂外面传进来的,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费无通他们几个却憋住一脸坏笑,等着看秋无痕吓得面色发白的样子。
秋无痕却没有惊鸿,反而四处张望。
这时,月色如水,透过大堂一排排窗户照进来,把地上照得明晃晃的。借着反光,大堂之上能看的比较清楚,而声音又是从大堂外面传来的,所以秋无痕就更不用担心。
他从桌案上跳了下来,快步往外走,却被令狐芷一把从后面拉住了,说道:“你别这样冲出去,会把他吓跑的。
秋无痕很好奇的问她:“把谁吓跑?”
“鬼婴啊!”
外面婴儿哇哇的哭声竟然开始往上升,升到了半空似的。
费无通说道:“听到没有?这鬼是一个婴儿鬼,他肯定在娘肚子里就死了,出来找可以投胎的人附身啊,你还不怕吗?”
说这话时,他一脸坏笑盯着秋无痕。
秋无痕笑了:“什么鬼,不过是条野猫罢了。猫就能发出这种怪声,听着毛骨悚然的。”
说话间,跨步走出了大堂之外,借着月色果然看见门口硕大的登闻鼓上蹲着一只黑猫,只有眼睛是雪亮的。
如果不是月光刚好照在大堂之上,那猫还真不容易看到。
猫见到他们出来,并没有跳开,依旧蹲在那儿,脑袋微微晃晃,又发出哇哇的婴儿哭泣声。
令狐芷有几分得意的,叉着腰瞧着其他几个人。好像她有先见之明,其他人都是傻瓜似的说着:“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吓不到秋哥哥的。秋哥哥不怕鬼的,因为他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啊,听到鬼叫,他也是故作镇定。”
这成语怎么听都是在骂人,拜托能不能过过脑子!
几个人都捂着嘴笑,令狐芷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春蚕满是好奇的瞧着秋无痕说道:“你怎么一下就猜到是猫呢?你以前听过猫这么叫吗?”
秋无痕虽然没有听过猫这么叫,但是他也听到猫能够发出各种古怪声音的说法。现代社会什么样的知识都能获得。只要你留心。知识爆炸的时代,各种知识不需要你主动去搜寻都能够发疯一样往你耳朵眼睛里钻。
秋无痕也不知道是从哪听说过猫能发出婴儿的哭声的,所以刚才一下子就想到了猫身上了。主要是因为他压根就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以这个为基础才会得出一个理性的推断,并最终找到答案。
他回头看了看其他几个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