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在林凡家,在这有温暖,有关爱的一个家。
可。
云蕾还是躲在被窝里哭了起来。
不是她矫情。
而是她睡在阳慧为她铺好的干净整洁的床上,突然就想起了自己那个破破烂烂的家。
另外。
她还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
……
就在云蕾靠在床头上,偷偷咬着被角一边伤心,一边默默流泪的时候。
江州市。
某条街。
一个浑身上下衣衫褴褛筚路,浑身脏得令人无法直视,长长的头发乱如鸡窝的赤脚女人,正走在路灯照耀的人行道上。
她走得很慢。
仿佛天荒地老。
谁也不知道她究竟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走两步,她就伸出手来对着天上乱抓乱挠一气,口中还说着一阵阵谁也听不懂的奇言怪语。
走着走着。
前面树下,出现了一只垃圾桶。
那个疯子一样的女人立刻走到了垃圾桶旁边,伸出脏兮兮地五指,在桶里不停翻着、刨着。
不远处的广场上,一个值夜班的保安注视着这个脏得跟个鬼一样的女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保安悠悠点燃了一枝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又慢慢地吐了出来。
听上去。
从保安喉咙中发出的声音,既像是感慨的呻吟,又像是痛苦的叹息。
接着。
那个工牌写着—014编号的保安,将他放在不锈钢铁皮保安亭里的一袋面包和一瓶水拎了出来,送到了那个犹在垃圾桶里翻刨着的女人面前。
无言。
亦无语。
女人浑身颤抖,往后急缩。
保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垃圾桶的盖子上,然后,迅速走回广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将剩下的半截烟头扔在了地上,抬起皮鞋,用力将烟头碾得粉碎。
保安的眼中有同情。
有感慨。
有悲愤。
有怜悯。
那个女人此时方将垃圾桶盖上的东西拾了起来,撕开……
她。
吃得很大口。
很香甜。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保安又点燃了一枝烟,远远的,他看着那个一手抓着面包,一手握着矿泉水,左小腿上一条长长的伤口犹在不停往外渗着血水的女人,保安目光中满是痛苦。
他。
在这里值班不是一天两天了,见过的流浪者也不知道有多少了,从前,他见到在垃圾桶里翻东西的流浪汉,无非也就是一笑置之,可是今天,保安却感到了痛苦。
为那流浪女人隆起的腹部痛苦。
她。
究竟遭遇过什么?
她的家,又在哪里?
……
……
星期一。
晴。
林凡与云蕾一到学校,卢文杰就凑了过来,他满脸都是沮丧地对林凡道:“林凡林凡,你知不知道?
咱们学校墙边那个雕塑,那个可以踩着爬出去买东西吃的雕塑,被学校给发现了,现在,那个雕塑已经被挪走了,咱们再也出不去了。”
林凡看了看卢文杰,知道他绝对不会说谎,林凡就很奇怪,这是哪个坏人,将踩着那个雕塑可以爬墙出去的那个地方,捅到老师那里去了?
其实。
林凡却不知道。
这事,还真不是学生们捅的,而是学校的教导主任程自强发现的。
前天。
程自强闲来无事,吃完了饭后在校园里胡乱溜达,不知怎么回事,他就信马由缰地溜达到了竖着雕塑的围墙边。
程自强看着那尊肩头、手臂、头顶早已经被爬上爬下的学生们踩秃噜了皮的雕塑,很是奇怪了一阵子。
接着。
程自强也踩着那尊雕塑,爬上了墙头。
墙外。
霍然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花花世界。
于是。
他就爬到墙外,顺着那条小吃一条街走了一圈,甚至,他还买了十块钱的烤羊肉串小撸了一把,然后,才顺着原路爬了回来。
这……
程自强立刻打电话给副校长杜加瑞,杜加瑞彼时正和几个老师闲聊天,听见此事后,一群五六个人纷纷朝墙边赶来。
到此一看。
大家都很奇怪。
这个雕塑,是什么时候竖在墙边的,谁也不知道。
杜加瑞气急败坏地对程自强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竖在这儿的?
这……
这么大一个安全隐患,我们居然现在才发现,这还得了!
必须要加强巡查,让保安加大巡查力度,这还得了?”
程自强耷拉着脸,并不吭声。
旁边一个男老师道:“这个雕塑看上去有点重,一两个人恐怕搬不动,校长,要不,再喊几个人来?人多一些才能抬得走。”
杜加瑞点点头,示意去喊人。
于是那个男老师又喊了四五个人过来。
十几个人如同老牛拉磨一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连推带磨,才好不容易将那个雕塑推离墙边。
然后。
在杜加瑞的指挥下,众人又将雕塑推倒在荒草中。
“轰”的一声巨响。
雕塑仰面朝天,居然将地上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出来。
可见。
这个雕塑还是有点份量的。
杜加瑞皱着眉头对程自强道:“安排人,重点加强对围墙的巡查与排查,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隐患,明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