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军急忙捡起在地上的纸团,顺手插进裤袋子里。
看着汽车越开越远,陶军的心像抽空一般,泪水禁不住一下涌了出来。
谁说男儿不掉泪,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弟弟!“
“嗯。“我揉了揉眼睛,心情沉重地回答。
“别伤心了!快打开纸团,看看姝给你写了什么。“
陶军这才想起捏在手中的小纸团。急忙展开一看:只有九个字。
姐瞥了一眼,似乎有点失望。
陶军却即刻兴奋了起来。
这是姝的家庭地址。它给朱军传递了一个重要信息一一她要与我陶军通信。这说明,姝是真心喜欢陶军了。
霎时,陶军心中云开日出,离愁别绪一扫而光。
吃过中午饭,陶军立即跑到房间关上门,开始给姝写信。
坐在桌前,面对信笺纸,似有千言万语向她倾诉,可拿起笔来竟无从开口。
因为,这封信还真不好写。
第一、我俩的关系没挑明,用词不能太亲切。
第二、这封信如果她父母看了,没留下好的印象,陶军和姝的关系就会被咔嚓。
第三、信既要使她知道陶军想念她,还要使这种情绪不被旁人看出来。
斟酌再三,陶军写出了人生中第一封接头暗号般的情书。
满篇,一堆废话,但废话中有暗语:妹妹记得我们一起推豆花的场景吧,真快乐啊!.
陶军
见字见人,听锣听音,姝一定明白,陶军字里对她的心心念念。
信寄出几天后,陶军就已开始焦灼地盼着姝的回信。
等待是漫长而煎熬的。
半个月后,陶军终于收到了姝的信。
抽出信笺时,陶军手微微发抖。陶军不知道时隔十五天后收到的这封信会帶给陶军多大的快乐和幸福。因为,青春期的感情,有太多不确定因素。
当看到第一行字,我立刻眼睛发,你好!“哇!姝叫陶军亲爱的!陶军瞬间兴奋到几乎要跳起来!
陶军迫不及待地看完信又关起房门又给姝写了回信。回信较之前热烈,但仍不敢称姝为亲爱的。
“亲爱的“,怕引起表叔表婶的反感。
于是,一年中,写信、盼信、回信成了陶军乐此不疲的事,就如同一年四季,有风有雨,还有伤感和快乐。
新春来临之前,陶军又给姝寄出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
然而过了二十多天后,都设有收到姝的回信。
“姝怎么了?“陶军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又过了十多天,还是未有回信。
瑞雪纷纷扬扬飘舞空中,镇上的人们开始热热闹闹准备年货了。
可断了与姝联系的陶军,却与小镇洋溢的欢乐气氛相反,越来越忧郁。
此时,陶军多么渴望,姝的信能飞过千山万水,一下出现在陶军眼前啊!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归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突然想起这首词,陶军的眼泪,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来。
陶军妈看着陶军,莫名其妙地笑了:这孩子,还当真了。
上天总是爱给人开玩笑。
陶军的情绪正处最低谷时,倏然间,又像坐过山车,跃到最高处。
“刘老师,电报。“邮递员敲着自行车车铃喊陶军妈。
“电报?不是信?“妈问。
“对,签字吧。“
陶军姐走上去,拿过电报,看后,激动地喊道:“妈,姝发来电报,说表婶让弟弟到南广市去过年。“
陶军一下子傻了。真的假的?不是做梦吧?
陶军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抓过电报一看:“军哥,妈请你腊月二十八到南过年,盼速来。姝。“
千真万确!
陶军妈笑了,陶军姐乐了,陶军自已高兴得跑了起来。
陶军妈说:“军,跟我走。“
“妈,到哪里?“
“到裁缝铺,给你做件新衣。“
好高兴!陶军正愁穿什么衣服到南广。
腊月二十七日晚九点多,陶军手提装满土特产的上海牌大包,出现在姝家里。
姝一家七囗人都在等陶军。桌上摆着满满一桌菜。
“陶军,这些菜我们都热了两遍。“表婶笑着说。
“对不起,让您们等久了,“陶军心中十分感动,连连说:“谢谢谢谢。“
吃过饭,陶军争着洗碗,姝的外婆急忙阻拦,“你是客人,咋能让你洗碗,快休息一下。“表婶说:“就让军和姝一起洗吧。“表叔也说:“这么多碗,两个人洗要快些。“
朱军明白,这是两个长辈考虑到他们一年未见,故意给我们留下单独相处的机会。
没人了,陶军才敢大胆看姝。姝满十八岁了,出落的越发漂亮丰满。
“姝,你为啥这么久都没给我回信?“陶军悄悄问她。
“爸妈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请你到南广来。“
“让我到南广来,他们应该是同意了我们的关系了,对吗?“
姝脸一红,“你说喃?“
陶军心中一阵狂喜,我终于通过了她父母考查,等到了被认可的这一天。
碗差不多要洗完了,表婶笑着走进来,“军,你看这新灶打得怎么样?“我看了一下,“挺好的。““有没你打得好?““这是专业泥匠打得,肯定比我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