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胖一大家子正在自娱自乐,就连那只老抱子羽翼下的小鸡崽,一个个也都探出头来,小脑瓜跟着一左一右的摇摆。
翘嘴小鸡崽也不例外,而且,因为嘴型的关系,瞧着还更加憨态可掬。
“好,真好——”田小胖捡来的便宜爷爷,也摇头晃脑,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
田小胖仔细听听,好像在念叨着关小龙什么的,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
于是,等演奏完毕之后,田小胖放下排箫,和老头儿脸对脸:“老爷子,你好好瞧瞧,俺是谁?”
“你是小龙啊,俺的乖孙子!”老头一脸笃定。
还是没戏!田小胖以为老头儿明白点了呢,结果还是原来那样。也不对,好像多少有点进步,起码,记起来他孙子的名字啦!
等到晚上,田小胖出去找宿,老头儿也照例跟着。小胖子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躺倒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恍惚间,还感觉到老头儿立起上身,帮他掖被子呢。田小胖心里也颇为触动:要不怎么说,七十岁有个妈,八十岁有个家呢。
念头通达之后,很快就呼呼睡着,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
到了第二天,村里就紧锣密鼓地忙活开了,主要是为了迎接国际萨满教学术研讨会。组委会早就把横幅和气球之类都准备好,大伙帮着贴贴挂挂。
至于那些比较现代化的设备,条件所限,就暂时不用了,算是真正展示土生土长的原生态乡村风貌。
出人意料的是,小猴子发挥的作用竟然最大,什么登吧上高之类的事情,小白最拿手了。
不过就是一点不好:干完活,就伸出小爪子要钱。结果被田小胖给狠狠批评一顿。
别过两天客人都来了,你也小爪子乱伸,叫人家笑话,咱们在乎那点小钱嘛?
噢噢噢!小猴子不服气,小爪子还比比划划的,连龙小妹都捂着嘴偷着:偶当然差钱了,赚点钱,都叫老爹你给搜刮去,说是留着给偶娶媳妇,到现在,偶也没看到媳妇的一根毛啊?
“这小猴子,都快成精了,要是给你配个和尚师父,估计都能去西天取经了。”徐会长倒是对小白赞不绝口。
作为萨满研究会华夏区的会长,他接触过不少萨满教的文化和传承。因为萨满崇尚自然,相信万物有灵,所以,有些萨满就喜欢豢养一些动物。不过,都没有这只小猴子这么有灵性。
基本上,小半天的工夫,准备工作就弄完了,黑瞎子屯呢,也没有表现出焕然一新的面貌,就是稍稍干净整洁了一些。
房子还是泥草房居多,栅子还是葱茏的柳条栅子,道上跑的还是猪牛羊,阳沟里还是小鸡鸭鹅。
这就是一个真实面貌的展现,没有伪装,没有粉饰,宁静祥和,而又生机勃勃。
没错,别看房子破,但是,来到黑瞎子屯的人,总会感觉到这里的环境和人群,都充满活力,这也是许多游客都喜欢黑瞎子屯的原因。
到了晚半晌,田小胖正跟一帮老太太采挖草药呢,老远就听到村子这边救护车哇啦哇啦响个不停,干脆宣布收工,连忙回村一瞧,原来是,胡领导帮着联系的那些老年痴呆症患者,被十多辆救护车给拉来了。
同行的,有医生,有护工,也有一些病人家属等等,一共有六七十人。
田小胖回来的快,正看到从救护车里下人呢:症状比较轻的,自个就能溜达下来;稍重一些的,需要人扶着;还有五六个,是坐着轮椅的最严重的的三个老人,是直接用担架给抬下来的。
瞧得汤博士连连点头:效率很高嘛,而且病人都很有代表性,做实验对象,再恰当不过。
包村长和包大明白他们也领着几个村民,在这帮忙,瞧见田小胖,大明白乐呵呵地开了腔:“小胖啊,这些老头老太太都是给你预备滴,都准备往你家送涅。除了爷爷就是奶奶,你就麻溜滴接收吧。”
“明白叔,你这么说的话,俺压力会很大滴。要不,匀乎到你家几个吧。来人啊,把这几个瘫痪的老人,全都抬明白叔家去,他天天给扎针灸也方便!”田小胖也是小金豆子不吃亏,顺手将包大明白给拉下水。
老年痴呆症患者,最怕卧床,躺下容易,再想起来,那就难喽。最后的结果就是窝吃窝拉,需要专人把屎把尿,每天进行翻身按摩,免得起褥疮,且得好人伺候了。
“不是,俺——”包大明白当然知道,他老爹当年就是这么没滴。
刚要拒绝,又想到自个一向自诩为“古中医现代唯一传人”,平时也总是吹嘘扎针灸扎得好,稻草人都能扎出血喽,要是拒绝的话,实在是有损清誉。
于是,咬咬牙,跺跺脚:“成啊,这仨瘫痪滴,都抬俺家去,俺当年伺候俺爹,都伺候好好滴,三年涅,窝吃窝拉三年涅,换成别人早就伺候死了——”
大伙纷纷竖起大拇指,尤其是村里的老人,都知道这段历史,对包大明白赞不绝口。这老小子虽然毛病多多,但是,孝顺这方面,真没的说。
也有包大吵吵这样的,跟他开玩笑:“人家小胖天天领个爷爷,你这一下子就认了仨活爹,厉害厉害。不对,里边儿还有一个老太太,你这是连爹带娘一块都认了。”
正好,包二懒也放猪回来,一听这个消息,立刻就唱上了:“爹呀,娘呀,送到哪里去?全都送到大明白家里去——”
这俩人一唱一和,弄得包大明白的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