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黎浔张了张嘴,却是几次的欲言又止。
她不是不会撒谎,再怎么巧舌如簧的说辞她都编排的出来,可那是对外人,对自家人,她是能编排,却没办法取信他们。
她的纠结,都写在了脸上。
黎云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她是有难言之隐。
他是有些气恼,气得却是姬珩登堂入室把他当猴子耍,结果却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来私底下接近他妹妹,可是姬珩的身份摆在那,他没法当面发作,这才迁怒的黎浔。
此刻见黎浔为难,就也难免心软,咬咬牙终是往旁边让开了:“回去吧。”
黎浔暗暗松了口气,此刻却顾不上想要怎么圆谎了,埋头就走了出去。
院子里书云这会儿已经回来了,不过看黎浔兄妹在屋里说话没敢进来,这才快走两步迎上来,接了黎浔手里的衣裳陪着她离开了。
黎云泽盯着黎浔的背影目送,待她出了院子就叫了自己的小厮过来:“常斌,二小姐方才是因何过来的?”
常斌去沏的茶还捧在手里,连忙就走到廊下来回话。
黎家在边城的时候虽不算什么高官大户,家里也是有七八个奴仆的,不过多是雇佣的,后来举家迁徙来京的时候带过来的就只有耿妈妈和两个签了死契的丫鬟,书云和书玉,再剩下的这些就是进京以后找人牙子买来的了。
这小厮对主人家的情况目前也不是很熟悉,也不敢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黎云泽盯着常斌手里托盘上的紫砂壶,许久无言,后来才挥挥手:“下去吧。”
常斌是被姬珩打发的,但显然书云就是黎浔主动给支开的了,她居然不避嫌的私底下和姬珩独处?这绝不是他性格稳重的妹妹的作风。
黎浔的确是有事瞒着他……
黎云泽心里警惕,但也没有再穷追猛打的马上去找黎浔质问此事。
黎浔这边从陶然居出来就径直往后院走。
书云亦步亦趋的跟着,手里紧紧的抱着黎云泽的那件袍子,虽是一个多余的字也没问,却时不时表情有些忧虑的偷偷抬眸去看黎浔。
黎浔的感官还算敏锐,便刻意的将脚步放慢了些许,随口道:“老盯着我看做什么?是有话要说?”
书云本来有点走神,被吓了一跳,赶忙就顿住脚步并且屈膝跪了下去,底气不足的摇头否认:“奴婢不敢。”
黎浔也停住了,不紧不慢的回头将她扶了起来,顺手拍掉了她膝上的泥尘。
书云偷眼看她。
黎浔脸上表情却甚是淡雅从容,帮她整理好裙裾才徐徐地抬眸看向她,然后就轻轻的笑了:“之前你在陶然居见到的是当朝的六皇子,信王殿下,并且以后应该还有的是机会经常遇见。我与他之间的事,都不会避讳你,只不过……你可以知道,但却不能再对任何的第三者说,包括大哥和婶娘他们,谁都不行,记住了吗?”
书云自幼父母双亡,九岁被卖进黎家做丫头,在那之前吃过许多苦,所以人很懂事也很克制。
上辈子她就一直跟着黎浔了,黎浔对她确实很放心。
姬珩就没打算跟她一刀两断,以后他再想方设法的寻她相见,别人也许都能避开了,却唯独她身边的大丫头没法子完全绕开,而且黎浔暂时不想惊动了家里的人,只怕很多场合还需要书云给她打掩护和把风的。
书云对她的坦诚惊愕不已,心里自然也有了更多的疑问,不过也很快恢复了状态,赶忙抛开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疑问和想法点头应诺:“是。奴婢明白。”
主仆俩回到静水轩黎渃已经把那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她倒是心大,黎浔走后就没多想前院还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只随口问了黎浔两句,黎浔搪塞了过去她也没起疑。
季氏这几天忙着整理宅子,忙得脚不沾地,中午没顾上正经摆饭,黎浔姐妹俩就在静水轩点了个小炉子,又让丫鬟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食材吃了古董羹。
用了辣锅底,两人吃了一鼻尖的汗,等消了食之后又在这边歇了午觉。
过午季氏得空,就着人来叫了两姐妹过去跟黎浔商量:“你生辰在六月,但我想着趁你叔父和兄长还在家中,下月三月三就趁女儿节的日子把你的及笄礼给办了,时间有点赶,得抓紧时间订首饰和衣裳,我叫了裁缝一会儿就过来给你量尺寸……”
正说着话,外面管家就疾步进了院子。
季氏也没多想:“可是裁缝登门了?”
“不是。”管家擦了把汗,神色有些惶恐的还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外面有信王府的人来,送了一整车的绫罗布匹,说是咱们大公子曾经接济过王爷一件衣裳,如今礼尚往来,王爷让来还礼的。因为东西实在是……有些贵重,小的不敢擅自做主,也不知道该接不该接……”
季氏上午忙着修院子的事,压根还不知道姬珩登门拜访的事。
她这还懵着,外面黎云泽显然也是听到了消息也赶过来了,一进院子就先瞪了黎浔一眼。
黎浔:……
一天折腾她两次……这位信王爷还真是不消停哈?!
※※※※※※※※※※※※※※※※※※※※
每天坚持在追更的大宝贝儿们能不能求你们都收藏一下撒,看末点应该不只有四十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