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岙坐起来, 盯着那艘大船。

那艘大船离得很近了,大概也就一两海里。

对面那艘大船远远停住,似乎在等什么。

陆岙耳朵尖,听见自己这艘船内也有声音。

他站起来走到栏杆前往下看, 只见下一层甲板上, 金和他身边那个女研究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

金正提着一个大箱子带着女研究员往下走。

陆岙盯着他们。

这艘船的尾部拴着快艇, 这两人恐怕要坐快艇到那艘船上。

金不知道怎么发现他, 忽然回过头来望他一眼。

陆岙在夜色中与金对视。

金脸上早已经没有了那种热情与友好, 深夜中的他看起来像头危险的巨兽。

陆岙面无表情。

金却朝他笑了笑,伸手挥挥,算打个招呼,其中又有不少胜利的意味。

在他伸出手来时, 陆岙注意到他手上有一小块黑影,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定睛细看,他才发现那是一把手||木仓。

旁边的女研究员也看过来, 手里的木仓举起来, 瞄准陆岙。

陆岙没有被吓到, 也没有动,完全没有叫醒身边同伴的意思。

这伙人比陆岙想象中还要危险, 不适合将项兴昌他们叫起来。

金转头对女研究员说了一句话。

这话的语言是u国语,陆岙并没听明白。

她听完, 将手木仓放下来, 转开目光,与金继续并肩往下走。

他们近乎从容地将手中箱子放到快艇上, 又发动快艇, 往那艘大船赶去。

陆岙盯着他们。

金朝陆岙挥挥手, 不知是嘲讽还是告别。

陆岙心里涌现出一股杀意。

他轻轻闭着眼睛。

他们的船正在浩瀚大海之上,四面八方都是水。

陆岙又想起那天宋州教他下雨,教他把云牵引过来,教他碰撞云里的小水滴。

这里没有云,但有无数的水。

陆岙的意识飘荡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有无数小水珠变得又轻又小,乘着风,飘荡在海面上,给海铺上一层柔和的轻纱。

“金。”快艇开出去没多久,女研究员忽然觉得不对,她声音微变,“起雾了。”

金看向四面八方,乳白色的轻雾慢慢聚集,刚开始时并不怎么能看到,然而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些雾却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金心里有点不妙的预感,他看向身后的船。

陆岙仍然站在甲板上,慢慢远成一个小黑影。

女研究员急道:“不行,雾越来越大,我们的快艇得开慢点。”

正在此时,他们手里的卫星电话响起。

女研究员接通,对方喊:“凯瑟琳,你们怎么还没到?!”

“起雾了。”女研究员道:“我们需要减速,你们等我们一会。”

“不!快加速!”金猛地喝道,扑过去将发动机调升到最大档。

他卓越的视力已经看见了,那个叫陆岙的年轻人身后又多了一条黑影。

黑影像在拥抱他一样,随着黑影越来越清晰,他们这边的雾气也越来越浓。

卫星电话那边的人也喊道:“你们快点,要是再慢,我们就要被雾气困在这片海域上了。”

“正在。”金的声音还算冷静,“准备好接应。”

“准备好了,水箱已经在工作,冷库也准备好了,就等你们的华夏矛尾鱼。”

“我们快到……”

他话还没说完,卫星电话滋啦一声,忽然听不见声音。

他对着手机喊:“hello!”

电话那边一片死寂,仿佛他手中拿的就是一块砖头。

女研究员不安地四下张望。

白色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浓密地围在小船周围,在暗淡夜色下,这些白雾染上了一层不详的灰色。

她拧开船头的灯,橘黄色的灯光十分暗淡,连一米之外的雾都穿不透。

四周所有东西仿佛都消失不见了,金脸色一变,扑上去关掉发动机。

他们的快艇停下来,像一片叶子飘在巨大的水面上一样。

“怎么会这样?”凯瑟琳抱着胳膊,满心惶恐。

现在她知道周围有两艘大船,却不知道船在哪里,万一他们撞上哪艘船或者两艘船相对而开,将他们夹在中间,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金惊疑不定,“我刚好像看见陆岙身后有一片黑影。”

“不可能吧?”凯瑟琳勉强笑了一下,“这并不好玩,你别开玩笑。”

金知道他并没有开玩笑,他不仅看见了,他还明显感觉到,黑影出现时,就是雾气迅速变浓时。

陆岙用尽力气制造了这么一场雾。

等雾气升腾起来了,他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来。

他往后踉跄几步,脊背忽然抵住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

陆岙一下便闻出了身后人的气息,“宋州……”

他放松地靠在身后人身上,呢喃着问,“你怎么来了?”

“感应到你这边的波动。”宋州扶着他坐下,掏出一瓶子液体喂他喝,“别说话,先喝口水。”

这液体冰凉微甜,陆岙咽下去,干得冒烟的喉咙很快得到缓解。

喝下水后,陆岙总算活过来了,问:“这是什么?”

“旧宋州的一处灵泉。”

宋州问:“困不困?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

“他们——”陆岙想问项兴昌他们,转头却见所有人都睡得正香,一个个小呼噜争先恐后冒出来,像一首交响曲。

他们睡得如此香,陆岙都被他们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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