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航虽心乱如麻,却知席烨最不喜伤了武林同道之间的和气,何况今日冯春发也是客人,该当让人家高兴的。于是,林晓航想赔礼道歉。可不等林晓航下一步动作,冯春发率先一步抓住了林晓航的手臂笑意盈盈道:“比划多伤和气,亲近一下总还是要得。”
他这番亲近却不是真正的亲近,单手用了怕有三百斤力气,他箍住林晓航的手臂,似乎下定决心要让林晓航出丑。林晓航年纪尚轻,功力只怕远不如他,他这般做法,实在不是什么大丈夫风度。林晓航却也不是软弱之人,感受到剧痛之后,立刻运功抵挡。岂知这冯春发并不是见好就收之人,反而苦苦相逼,不管林晓航如何加力道,他始终牢牢地抓着林晓航的手臂。
林晓航渐渐耐心耗空,正要发作时突然由远及近的传来了一阵清亮的呼喝“墨玉堂前来拜访席英雄”。这一声有如洪钟,听者无不叹服这人功力之深。
林晓航不知就里,更没听说过武林之中有什么墨玉堂。但是其他人似乎知道,一群吃饭的客人这会已经离席而起,一起向席家大院挤进去。
与乱糟糟的众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林晓航纹丝不动,站在那里有如石柱。
那轿子来得好快,转眼已经来到,也不见停下来,一直往大棚里面跑,就好像没看见林晓航一样。
众人齐声惊呼,这样下去,林晓航一定会和他们撞在一起的。
可就是在众人闭上眼睛不忍看的瞬间,轿子停了下来,再看那轿子的前面边缘离林晓航的鼻子只剩下一拳之隔。
这时,从软轿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不错,你很不错,可是你为什么不躲呢?”
林晓航道:“我该躲吗?”
那人道:“不该吗?”
林晓航道:“是你该停下来不是我该躲开吧!”
那人笑道:“对,一点不错,是我该停不是你该躲。”
林晓航道:“作为客人,你居高临下,把你的脚尖放在主人的头顶,应该吗?”
轿中人道:“不该,实在不该。”
林晓航道:“那就请退回到外面去。”
这几句说得堂堂正正,虽然有理有据,但是众人更佩服的是他一点都不惧怕,铁骨铮铮。
这时一个如同洪钟的声音传了出来道:“是哪位朋友赏脸,竟惦记着老夫贱降?”
话音刚落,席烨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大家自发让出一条道来,让老爷子通过。
软轿里的人似乎很倨傲,连席烨出来他都没有下轿子或者露出真面目,只让轿夫把轿子放下道:“这位小哥想来就是席老英雄的二弟子,令在下非常佩服,我便让他一步。席老英雄亲自来迎,在下不敢居高,我便落轿说话,不算失礼吧!”
听这话的意思是,自己现如今的姿态已经是非常的客气了,好像自己身份尊贵的不得了。今天来的武林中人颇多,一时间大家都愤慨起来,替席烨鸣不平。
席烨看了看林晓航道:“晓航,你且退下。”他终究爱护弟子,生怕林晓航被人伤了。
林晓航退后了两步,背后却被七小姐掐了一下道:“傻木头,你可是吓到别人了。”
席烨道:“墨玉虎,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呢?”
轿中人道:“原来你席老英雄还记得我墨玉虎,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席烨冷笑道:“忘是忘不了的,你墨玉虎这些年在江湖上名声如日中天,老夫想忘也难啊。”
墨玉虎的名声很大,但是一点也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声名狼藉。林晓航不知道墨玉虎,也不知道墨玉堂,因为墨玉堂出现不过是近几月的事情,而墨玉虎却已经无影无踪了很多年了,直到最近才出现,一出现就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轿子前面两个年轻人,年纪相仿,身形相若,他们每一个都是虎视眈眈,让人不由得有几分惧怕。
席烨道:“看这意思,是要下战书咯?”
墨玉虎道:“只是领教而已,并没有任何敌意。我年轻的时候想要开宗立派,人家说我不懂武学,资历尚浅。等到我有了一些资历,自认为武学修为还不错的时候,人家说我没有名气,开宗立派叫人不服。到了现在,自认为名满天下,但是人家又说我不过是个狂夫罢了,武功没什么稀奇。所以,我就带着我的徒弟要打遍整个武林,想问一问为什么我不能开宗立派。”
席烨道:“阁下不是有一个宗派,墨玉堂不算么?”
墨玉虎道:“天下人视我为另类,避之如仇人,这样的宗派,算不上什么光明正大的门派。我要传的是武学,更要让天下人知道,天底下有我这样一门武学。”
席烨道:“也就是因为这样,你在一个月之内接连闯了北方武林十六家门派的山门,杀了两百三十五个人,还有两个门派被你赶尽杀绝吗?”
墨玉虎道:“天下人负我,我为何不能报仇。刀剑无眼,武功要见真章难免死伤,但是屠灭的两个门派都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老英雄有什么疑惑,可以去查一查我说的有没有错。”
席烨道:“我这里没有什么山门,你怕是来错了地方吧!”
墨玉虎笑道:“老英雄太客气了,您老人家没有什么宗派,也只收了两个徒弟,但是您老人家武学精深至极,武林中德高望重,实在令人敬佩至极呀!”
众人心想,既然你这么敬重席烨,怎么不见你下来行礼。
这时,那两个年轻人中一个人站了出来道:“席老英雄,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