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初走过来道:“晓航,快一年不见你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十八岁的时候还年轻啊!”
林晓航看了看方雨初笑道:“是你比二八岁月的时候还要迷人,心情也似二八,于是你眼里谁都年轻了。可是我怎么可能会年轻呢,杀十万人,怎么能不老。”
方雨初能够理解,一个像林晓航这样在很短的时间经历了无数事情的人是不会年轻的,即使他看起来不老,也不会年轻了。
方雨初把林晓航带到了宫中,坐了下来道:“想请家父家母进京来住一段日子,家母却总是推日子。没办法,我就去请各位姐姐,结果她们一个个突然多了很多事情,还有人身子不好。实在是叫人啼笑皆非,原来即使是自家人,也会有一些猜疑呢!”
林晓航道:“怎么能不猜疑,你在京城这么多年了,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没有人知道。但是大理寺绝不是你的战场,而你的的确确把握着大理寺。尤其是刑部在京城渐渐失势之后,大理寺简直要越过刑部了。于是,大家都回去猜测,猜测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细想之下惊出一身冷汗,也就不敢来了。”
方雨初笑道:“可我也不会对自家人下手,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林晓航摇头道:“不在乎下手不下手的,只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更多的是喜欢不喜欢。”
方雨初点了点头道:“还是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恐怕误会了我,他们这些人虽然未必用得着我照顾,可我也绝不会亏待他们。”
林晓航长舒一口气道:“对于你们家的事情我还是可以说上几句的。你的那些姐夫之中也有不少人曾经和朔王暗通款曲,虽然未铸成大错,后来也被我撤了几个人的军权。可是实际上,他们还是被令尊方老将军给禁锢了,他们虽然身份高,可是方将军的话他们不敢不听。而现在是秋后算账的好时候,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
方雨初语重心长道:“是啊,还是不做亏心事的好。”
林晓航看了方雨初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道:“亏心的事情谁没做过呢!我也做过,可是亏心并不是忠奸,你我的忠奸,都是站在当今陛下的立场来说的。朔王手下有不少忠直的死士,只是在我们家看来那是冥顽不化罢了。亏心事分很多种,其中有一种就是,对自己的朋友不义。”
方雨初看着林晓航道:“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那个坐在金銮殿上面的人可是你的师兄,你怎么能不向着他?”
林晓航冷笑一声道:“我只是说实话罢了,就像入京的时候碰上了天下奇宠,噬心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来帮我们,可是豢养那样可怕的东西,难道就是对的吗?”
方雨初眉头一皱道:“你真的是很聪明,可是你总是把自己的聪明用到自己人身上。”
林晓航不想和方雨初争论,既然已经装糊涂这么长时间了,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兴趣拆穿了。这世上的千千万万俗事,大概只有糊涂才能蒙混过关吧!
方雨初疑惑道:“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的?”
林晓航笑道:“一点也不高明,画海棠出现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怀疑你。我有很多的朋友,也许也有人觊觎过我的句青剑,可是动过手的,只有你一个人。”
方雨初眉头一竖,显出几分愠怒道:“林晓航,我实在没想到,你居然会如此对自己的亲人?”
林晓航冷笑道:“不要发怒,来这里我不是为了吵架。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毕竟董家还是一门清廉,董妃的孩子,也是师兄的亲骨肉。我实在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可是我一回京就听说了。董妃是个温婉的女人,我认她这个嫂子。”
方雨初一时气的不知如何发作,毕竟他是林晓航啊!林晓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也是个顽固仅次于石头的人。对他来说,讲什么尊卑都是笑话,因为他们之间谈尊卑,那就是疏远。林晓航不图富贵,唯一能够维系的,也是最稳固的就是亲情。如果杨其波拿出林晓航犯上或者是什么罪名,林晓航一定会抛下一切重新回去浪迹江湖。他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不放在心上的东西,当然不会有太多的不舍。
二人无话可说了,气氛也就不太好了。这时候,杨其波默默的走了进来道:“本想悄悄的进来,听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结果你们什么也没说,看来你们是发现朕了。”
方雨初笑道:“是啊,我们早就知道你要来,可你遮遮掩掩的,真是好生无趣。”
杨其波走过来伸出手要拍林晓航的肩膀,但是林晓航想要参拜。于是两个人都有点手足无措了,最后只能相视一笑,将什么都免了。
杨其波道:“师弟,回京歇了好些日子了,终于有时间到宫里来走走了呀!”
林晓航道:“只是有一些疲惫,所以总是没来。天气乍寒,陛下又送我一些东西,便到宫里来道谢了。”
杨其波一愣,向方雨初道:“我这个师弟,突然间竟然学会客套了,真是没找到啊!”
林晓航笑道:“师兄的东西拿了便是拿了,可陛下的东西,拿了就得谢恩,这合情合理。”
杨其波摇了摇头道:“你直说,央你求情的人,到底有多少?”
林晓航道:“前前后后有二三十个吧,不过也未必都是求情,有些就是来示好罢了。”
杨其波冷哼道:“示好,我看是见风使舵惯了吧!这样的臣子,还是不重用的好。这些人的名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