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真是多亏了小橘,总算不负单丽娘养它这么多年,也算是和要有灵性的猫,不像咱家那几条懒猫,除了吃就是睡,养成猪仔一样。”小朵笑道。
“非也,非也,当年踏雪黑耳也曾救过咱们的命,就是大白也曾做过小橘同样的事,若不是它带你去找到我,怕我早已经死在假山下的地窖里了。”有礼摇头道。
小朵笑话他道:“我说你怎么走到哪里都要把它们带着,原来是把它们当成了救命恩人呢,以后我可得回去好好看觑它们,省得哪天你会说我慢待了这些祖宗。”
“说什么话,你还想怎么看觑,前些日子因为刚来,没找着养羊的人家弄鲜奶给它们喝,你便把我喝的那份省给它们喝了,以为我不知道,让我喝了半个月的玫瑰膏子白开水。”有礼怼着她。
小朵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管咯咯笑。
他们这晌说着话,只见几个穿短襟的妇人拖拖拽拽的奔进门来,见了他们俩个,哭着问可知道单丽娘在哪里。
小朵便带她们进了禅房。
为首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见了床上躺着的单丽娘,扑到床边便是放声痛哭。
单丽娘被这哭声惊醒,张开眼瞧了瞧床边的人,弱弱唤了一声娘。
“我可怜的丽娘呀,都是娘不好,娘对不住你呀。”妇人拉着单丽娘的手只管痛哭。
几个妇人一齐让前来劝,有劝丽娘她娘莫哭的,有埋怨丽娘不懂事的。
小朵立在门边,倒是听清楚了,她们的意思并不是可怜丽娘的遭遇,而是对丽娘寻死颇有微词,意思是她死也要死在男方家中,她已经跟周家订了亲,便是周家的人,这样寻死却是带累了娘家跟着受罪。
小朵越听这气越是不打一处来!
这是什么话!娘家本来是出嫁姑娘的后盾,有了娘家人的疼爱和支持,姑娘在婆家方得过的舒心,受了欺负才有地方去诉苦,有人替着撑腰说理。
这倒好,这一伙娘家人竟然一齐逼着这姑娘去送死!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就是退二百两银子的聘礼么?你们当中谁能说了算,我与她有话讲。”小朵自袖里摸出张银票来,拍到桌子上,气哼哼对众妇人吼道。
众妇人回头瞧瞧她,又去瞧瞧桌上的银票,虽然不认得字,可二百两这三个字倒有些妇人认得,便在丽娘她娘的耳朵边嘀咕开了。
嘀咕半晌,丽娘的娘亲拭了拭泪,走到小朵跟前,朝她施了个礼,哑声道:“这位小娘子,奴家是丽娘的亲娘单张氏,有什么话你只同我讲罢。”
“你同我出来。”小朵扯起桌上的银票,揪着她的衣袖将她拉到院子里来。
单张氏张大眼睛瞧她两眼,噗嗵一声跪倒在小朵跟前,流着泪说道:“我记起来了,昨儿便是这位小娘子在酒楼里救了丽娘的猫儿,若得小娘子救姑娘一命,让她给你为奴作婢,伺候您老人家一辈子。”
“我倒是不用她给我为奴作婢的,我也是个外人,你们家的事也管不着,这儿有二百两银子的银票,你若是愿意,这就写个借据给我,我把银子借给你,还了周家的聘礼,也不用逼闺女去死了。”小朵道。
单张氏闻言,朝她磕个头,哭道:“愿意写这借据,只是这银子怕是一时半回还不上,求小娘子宽限,只要有奴家一天,便还一天。”
小朵见她说的可怜,心中也是难过,却是依旧让有礼去跟和尚要了笔墨纸砚来,写了张借据,因这单张氏不认字,便央主持过来把借据念给她听,问她听明白了,让她在上面摁了手印,主持也签字画押作了个见证。
小朵这才把银票给了她,对她道:“再不要逼你闺女寻死觅活了,一样都是儿女,指不定将来靠谁养你的老,你们现在倒不拿她当人子,谁说女子就一定不如儿男。小心将来后悔莫及。”
单张氏哭着道谢,说些感激的话。
小朵便让她赶紧把闺女带回家里养伤,一个姑娘家住在寺庙里终是不方便。
单张氏应着,与众妇人一起扶着单丽娘回家去,小橘便也跟着主人亦步亦趋的走了。
小朵有礼两人也下山回家,因这一折腾,天色将晚,午饭也没吃成,原打算留着买东西找匠人开工的银子也借了出去,只好步行回家。
有礼便是嗔着小朵道:“你呀,不过二百两银子,何必让那嬷嬷写什么借据,料她也还不上,难不成以后你还认真拿着借据去他家要钱不成。”
“若不是看在单丽娘的面上,才不肯给钱他们,一家子什么人,人家找事要退婚,只干干净净退婚便是,又何必逼着自己闺女去死,你听听些妇人都说什么,好像都是单丽娘的错儿一样,要她死也要死在温家门口。都是些什么话!一群混帐东西,帮他们也觉着窝火。”小朵道。
有礼怅然笑一声:“就是这样的世道,难道一个人能改了不成?”
“若是人都能像猫儿狗子那样就好了,没什么私心,也没那么多想法,有口吃的,有地方睡,便就心满意足,谁对它好,它便对谁好,若人人相处皆是如此,便也没什么烦恼了。”小朵笑道。
两人说着话回到家。
晚饭却是早就预备好了,单等着他们回家吃饭。
花明月抱着南春出来迎接他们,见了他们便笑道:“你说好不好笑,你猜你们走后,什么人来咱们家了?”
有礼自去洗漱,小朵便是好奇问她究竟是什么人。
花明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