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凌晨并没有很冷, 空气中漂浮草树的清香,还有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祁蔓走在医院花圃里看到几米外有个身影, 身形清隽, 修长, 路灯将他影子拉的很远,楚宇边走边和身边的护士聊天。
“楚医生今晚不回去休息了吗?”
“不回去,就当值班了。”
“是在担心黎总吧?”护士调侃的语气, 显然和楚宇很熟:“听说黎总和楚医生还是高中同学?”
“是啊。”楚宇声音添了温温笑意,似是很愉悦。
护士随即道:“那黎总高中就这么厉害吗?”
“她一直很厉害。”楚宇笑:“你是不知道,那时候全班男生都暗恋她, 她要参加的活动都是爆满,她吃饭后面能跟一排的人。”
“有次她参加百米跑,整个操场的人都陪跑给她加油。”
他这话可真一点不假, 黎言之那时候不止是班级名人,也是学校名人,因为她有钱, 更因为她无父无母。
家缠万贯, 父母双亡, 人赛娇娥,美艳无双。
那时候他们虽然只是高中生, 但已经知道利益关系, 喜欢她人的是不少, 但是贪图她钱的人更多, 谁不想天上掉馅饼砸自己身上呢?少奋斗几十年, 多美好的事情啊, 不过黎言之从来没理会过, 她向来孑然一身,只偶尔出现在同学聚会上。
她越是这样,就越能引起那些同学的好奇心,甚至还有人打赌,谁能顺利拿下黎言之,可直到毕业也没人拿下。
他那时候成绩好,有幸和黎言之做了同桌,所以才熟悉。
“黎总是真的优秀。”护士语气有些仰慕:“就是可惜父母走得早。”
上天打开一扇窗,必定要合上一扇门,只是这扇门里的世界让人唏嘘。
楚宇附和:“是啊,可惜了。”
父母不在了,还给她留下一个偏头疼的遗传病,也不知道黎言之每次头疼的时候觉得幸福还是痛苦。
祁蔓听到两人聊天脚步顿了顿,没听到声音才一低头走过去,楚宇率先认出她:“你是刚刚送言之来的那位吗?”
祁蔓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她抬头:“是我。”
“您就是楚医生吧?”
楚宇冲旁边护士微点头,护士会意,先离开了,祁蔓没动站在原地,楚宇道:“冷不冷,我给你泡杯茶?”
祁蔓摇头:“不用了谢谢,楚医生有事吗?”
楚宇问道:“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祁——”祁蔓道:“耳朵旁的祁,祁蔓。”
楚宇笑:“祁蔓?”
“野有蔓草的蔓?”
祁蔓倒是不知道还有人听过这句诗经,她点头:“楚医生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是人如其名。”楚宇道:“都一样漂亮。”
祁蔓唇角扬起微小弧度,客套的笑,楚宇话锋一转:“祁小姐是荣天的职员吗?”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楚宇道:“我就是想知道言之最近是不是一直这么忙,你今天送她过来,想必你们交情很好。”
毕竟这可是深夜,能送她过来的如果不是秘书,那就是私交很好的朋友。
祁蔓抬眼,明明打探的话被他说的不动声色,合情合理,她唇角弧度加深,脸上挂着淡笑:“我和黎总不是很熟,也没私交。”
她道:“我刚进公司不久,职位还没稳定下来,所以不方便用秘书自称。”
楚宇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话音落,几米外有人喊道:“楚宇。”
祁蔓转头,路灯下,黎言之站在不远处,她还穿着单薄的病服,夜风扬起,将她衣服吹鼓起来,不仅没觉得臃肿,反而更显得她身形单薄。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有些人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牵动所有情绪。
可她开口叫的却不是自己名字。
祁蔓宛如吃了一大块柠檬,酸的她微微眯眼,掩下来势汹汹的情绪。
“你怎么出来了?”楚宇快步走到黎言之身边:“这大夜里不睡觉跑出来,我看你明儿不想出院了。”
“有你这么个病人,我得减寿好几年。”
黎言之侧头看他,目光锋利,灼灼:“你们聊什么呢?”
“闲聊。”楚宇道:“没想到你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大美女,也没说介绍给我们这些单身汉认识认识”
“果然资本家都是吝啬鬼啊。”
他似真似假抱怨,黎言之脸色沉下来,她往前走两步,站在祁蔓面前:“你不是要回去吗?”
声音稍低,态度凉薄。
祁蔓满腔酸楚辗转成尖刺,转瞬全扎在心口,疼得她脸微白:“马上就回去。”
她说道:“出来碰到楚医生,就聊两句。”
“不早了。”黎言之语气平静道:“回去休息吧。”
丝毫看不出有眷恋之态,两人刚刚在房间里耳鬓厮磨,唇舌交缠,此刻就像是陌生人,距离被拉远,疏离感袭来,祁蔓差点招架不住,她双手慢慢蜷缩起,握紧,点头道:“好。”
她淡淡道:“黎总也早点休息。”
黎言之背对她,路灯照在她纤细背影上,被拉长,寒风将她秀发扬起,看不清楚脸色。
祁蔓打完招呼主动和楚宇说道:“楚医生,我先走了。”
楚宇挥手:“路上小心。”
祁蔓笑笑,一偏头,离开花圃。
身后两人的说话声断断续续。
“新来好看的。”
“好看也和你没关系。”
“那可不一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真不给我介绍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