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川差点气晕过去,整张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宋池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取笑:“汪公子要是不会写字,我可以为你效劳,帮你提笔!”
汪川脸色狰狞,“你找死!”
“我只是实话实话,你要是输不起,我们世子的北寒精锐在此,不介意绑着你去游行。”
宋池扬眉吐气。
刚才可是替世子捏了一把冷汗。
汪川心底一阵发虚。
如果朝廷不出面,这些贵公子各家私兵械斗,还没有哪一家是赫连王族的对手。
如今他理亏在前,就是赫连家的人真把他绑上街,谁也不能说什么。
汪川只能无助地向着宇文舟望去,而此时的宇文舟已经怀疑人生了。
怎么会这样?
他的推断,一向无往不利,竟然算错了?
可恶。
可恶至极!“汪川,本世子数三声。
你若不兑现赌约,本世子就命人强制执行了。”
祁北薄唇勾起一抹冷嘲,“一、二……”游街已经很丢脸了,被人绑着去那更……“等等!”
汪川立即阻止,“赫连祁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今日你若是和我一笔勾销,往后我们……”“三。”
祁北懒得和他废话,“宋池,动手。”
“遵命!”
宋池嗷地一声,带着几个亲兵向着汪川扑了过去。
汪川转身就跑,却被这些人按在了地上,努力挣扎,气的满脸通红,“赫连祁北,你今日如此羞辱我,本公子和你不共戴天!你们别过来,你敢!”
说话间,宋池已经在他脸上写了废物两字。
斗大两个墨字,占满左右两边脸颊,十分清晰。
不少围观的公子千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祁北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淡定吩咐宋池,“游行的时候,带一面锣。”
“世子这个主意好!我一定敲的咚咚响,让天京老百姓,都看看废物汪公子的风采!绝对不让大伙儿错过这个热闹!”
宋池阴声一笑。
汪川气的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宋池带着人敲锣打鼓把他送上街。
汪川之名,一日红遍天京城。
……有了汪川这番精彩在前,之后的切磋都显得乏善可陈。
学苑早早散了会,让榜十明日一早在学苑门口聚集,准备启程去下一个学苑。
夜染衣品鉴着桌上的画作,好奇道,“你竟然会画画?”
“我没说不会。”
祁北慵懒靠在车壁,双手枕在脑后。
夜染衣:……那倒也是。
当时自己见他不说话,自以为他不会……这个家伙,真的像一团迷雾,怎么都看不清。
“这画的是你们北寒州的山水吗?”
夜染衣又问道。
“不是。”
这是盛京城外的景。
是他提笔之时,跃然于脑海中的景致,便顺手画了出来。
“我看这画里的景色,像是真实存在一样,而且似乎隐藏着思念之情。
还以为是你的家乡呢。”
夜染衣自言自语,抬眸看他:“是我胡言乱语,见笑了。”
思念?
这玩意儿怎么看出来的。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情绪。
不过她猜对了,这就是他的家乡。
“卖吗?”
夜染衣细细卷起画轴,用画轴一端挑着他的下颔,仿佛女流氓一样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
祁北:?
?
“我是问画,不是问你。”
夜染衣忍笑解释。
“不卖。”
夜染衣十分可惜地将画轴递给他,兴致不减,追问道,“那人呢?
人卖吗?”
祁北考虑了一下她不会武功,也不能揍她一顿,最终只能冷冰冰蹦出三个字:“也不卖。”
夜染衣捂着肚子笑弯腰。
冷冷酷酷地说不卖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次日清早,夏游如约而行。
汪川羞愤欲死,戴了一个斗篷,将整张脸掩盖的严严实实。
赌约确实只说夏游结束之前不能擦掉,也没说不能遮住……他钻这种空子,祁北也懒得管他,并未多做计较。
天星学苑给学子们准备了五两马车,两人一组,自由组队。
两个夫子带队,加上一支学苑的护卫队,连同各位学子的奴仆侍从,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但天公不作美,行至午时,突逢暴雨。
盛夏的雨,说来就来,毫无征兆。
一行人被困在了荒山半路……“季队,雨下这么大,必须得找地方避雨。”
领头的是正直壮年的赵夫子。
季络绎是护卫队的头儿,以往每次夏游,司律堂都派护卫随行,对于这条路,他十分熟悉。
“络绎记得前方有一个山神庙,虽然残破,可略作避雨之用。”
山神庙年久失修,屋顶到处漏雨,四面透风。
众人便三三两两,各自寻角落躲雨。
夜染衣和祁北坐一辆车,下车后两人站在靠南的墙垣处,和众人一同等待雨停。
“祁北,你有没有发现,季络绎总在偷看我们?”
夜染衣黛眉轻挑。
此时季络绎和两个夫子站在靠近门的屋檐下,但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扫过来,被夜染衣逮着好几次。
“兵来将挡。”
祁北淡然。
夜染衣点点头,“你放心,夏游我熟。
我保护你。”
保护我?
祁北没说话,他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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