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在霍金看来,如此重要之千古大计,非徐徐图之,静观其变而不可!
如何能不管不顾,任性妄为呢?
若果真冒然行事,导致一夜哗变,以至于诸多世族联合反抗……却又该如何是好啊?!
“皇兄!我知你振兴秦川心切,但这般重大之事,还是万分谨慎为好啊!不如……书信父皇,与他商议一番却又如何?”
赵芸虽然懵懂,却也知此事之利害,影响将会极其深远!
故而心下担忧之余,不由便想到父皇,心中以为,如此重大变革,理应于父皇商议一二才是!
赵政闻言突的一怔,却只是摇头,并未见任何回应。
“殿下,老奴以为……此事也应三思而后行啊。”
侍立一旁的老管家高德,却也忍不住出口而道。
身伴王侧多少年,他又怎会不知,摊丁入亩之事究竟会激起多大风浪呢?
殿下不过年仅十二而已,若果真事发突变,却又该如何临机处置呢?!
“哦?”
闻听此言,赵政不由望他一眼,却依然未曾开口,只是不禁踱步于庭院之中,听着众人几乎一边倒的劝阻之言,心中如负千斤一般顿觉沉重。
“殿下!还望三思啊!!”
见此情形,众人纷纷相视一眼,继而不约而同般齐身倒地,口中高呼不止。
“害……本王何曾不知,税法改制一事厉害非常?”
赵政见此情形,不由苦笑一声,而后长叹而道。
“但你等可曾想过,正是如此干系重大之事,若真欲成事,非雷霆之势不可!非酷烈手段不可!非先发制人而不可为也!”
此言一出,院内众人尽皆一怔,旋即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如此要害之举,即便徐徐图之,寻机而伺……那些世族便会乖乖听话,放任改制了么?”
话音刚落,众人却是更为鸦雀无声,哑口无言。
似乎……确实如此啊!
此等激烈之举,无论采取何等手段,怀柔也罢,强硬也罢,秦川世族都不可能听之任之,甘愿放弃自己的祖宗基业啊!
而且越是拥有土地越多,越是势力越位庞大的世族,就越是难以容忍,乃至于接受此等税法改制之举啊!
如此想来,若当真采取怀柔之策,是否反而坏事,以至于令这些在当地具有极大号召力的世族,反而有了更多准备时间,甚至于搞出什么难以收场的天大祸事!
故而,殿下所言听在众人心中,一时半会反而没了主意。
却不知究竟该采取徐徐图之的怀柔之策,亦或是雷霆出击的强硬手段?
似乎都可为,又似乎都不可为!
似乎都有道理,又似乎都存有极大弊端!
这……可究竟该如何抉择才好啊!!
念及此处,众人不由纷纷望向秦王殿下,最终该如何处置此事,还得全凭殿下决断啊!
“军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赵政大皱眉头,最终还是望向军师诸葛暗出声询道。
说实话赵政心中也是一团乱麻,在如此紧要关头,即便事先都有过决断,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
但事到临头,他却还是难免有些忐忑,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回殿下,摊丁入亩此等税改之策,于国于民皆为功在千秋之大事也!”
诸葛暗当即拱手,一开口便为此次税改定下了不可动摇的坚实基础。
“故而,殿下初提此策之时,臣便早已明知,如此千秋大计,不在是否可为,而在何时可为而已!”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颔首,对于摊丁入亩之功过是非,显然都已在心中极为认同。
“臣方才暂缓之言,是出于殿下初入秦川,对郡内事务并无完全掌控之力,故而出此下策,唯恐突遭生变而已。”
诸葛暗轻摇羽扇,条理清晰般缓缓分析而道。
“但殿下行事极有章法,往往谋而后动,罕有冒失之举!故而方才不过寥寥数语,臣便心中大定,殿下定是早有安排,对临机突变之事早有应对!故而……”
言及此处,诸葛暗望向殿下的眼中不禁充满钦佩神色。
而其余众人,这才纷纷恍然大悟,才知自己不过是管中窥豹而已,着实见识太浅!
以殿下如此缜密心思,周全谋划,又如何会行愚蠢鲁莽之举呢?!
“哈哈哈哈!军师果然懂我!”
赵政闻听此言,不由哈哈大笑!
却是望着微微欠身的军师诸葛暗,不禁抚掌叹道。
“本王既敢如此行事,自是早有周密安排!方才所问,不过是心有迟疑而已!”
说罢,赵政猛然一挥袖袍,似是下定决心般断然而道!
“但听军师一言,却才终有决断!既然税改一事势在必行,终究有此一举!倒不如长痛不如短痛,却是先下手为强!!”
言及至此,赵政脸色罕有冷意,目光中更是流露出几分狠辣之色!
“本王倒要看看,这些秦川世族……莫非还能翻天不成?!”
此时此刻,赵政心中终有决断,却是势不可挡,必要力推税改一事!
不知何时,赵政自从穿越以来,经历过风雨波折,这心中竟变得越发冷酷起来。
或许是那些满沟的死婴遍地……
或许是那些面黄肌瘦的灾民……
或许是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吏……
或许是那些鱼肉乡里的世族……
又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