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真见过这样的眼神,那些将死的、已死的、死后还犹如恶鬼纠缠在人心头的模样,如同噩梦中浮现的被他杀死的人的面孔。
他真的是第九班的新垣嗣吗?
抽刀——迎敌——新垣嗣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已经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了,他也记不清自己的到底多长时间没有停止过查克拉提炼运转。
砰砰——叮叮叮——嚓!铁质的刀剑碰撞摩擦,狂乱的剑斩喧嚣,爆裂的火花闪耀,肆意的鲜血四溢,崩裂的胸膛迸裂,恶鬼一样的致命死意!是的,这一刻砂隐的中忍野原瞭感觉到了眼前的木叶下忍和他是同一样的人;是的,新垣嗣现在终于终于知道了他该成为怎么样的一种人。
他看清楚了砂忍野原瞭的每一次斩击,他也接下了这一招招致命的刀刃,以前是靠肉身,而现在是靠手中的短刃。
他们各自的身上都有着不同深浅的伤口,而眼前这个木叶下忍是野原瞭从未见过的即使被斩断三根手指还面如常色甚至还略微愉悦的……怪物,他难道没有痛觉吗?不,只有死人才会没有痛觉。
最后一刀!野原瞭终于斩断了这个下忍的喉咙,可是在下忍的身体倒下之前,他却读懂了下忍的唇语——下一次,杀了你!
下一次?为什么会是下一次,你都快死了啊……到底是怎么样的怪物?野原瞭只感觉后背一股凉意攀上的脖颈,他随即举刀,心想着“这就结束你都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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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嗣,你在笑什么啊?”岩间康平看着新垣嗣双肩略微抖动颤抖的模样,他刚想抬手去拍他的肩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掌却停在了半空中。
或许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岩间康平这一刹那却觉得新垣嗣陌生至极,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触感呢?明明他们四人组成第九班后已经在一起战斗还有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并不只是岩间康平一人察觉,此时生田透真和水野阳菜都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甚至隐隐有伸手拿忍具的架势。
这完全是忍者的下意识反应,或者说忍者在经过长时间训练的基本素养,在察觉到危险的第一时间自动做好御敌的准备。
而身体做出的这种下意识反应也让他们两人自己吓了一跳,因为眼前的这人可是他们朝夕相处的队友啊!
“你们……过了过了,不要和阿嗣开这种玩笑啊!虽然阿嗣刚刚确实有点吓人。”岩间康平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们两人流露的“敌意”,但身为热血蠢货的他哪懂得什么婉转,也只能是用这种干巴巴的话来缓解尴尬的气氛了。
“抱歉……新垣君。”
“嗣,以后还是不要这样的好。”
对同伴流露出真实的敌意,对于忍者这种敏感的生物来说可是大忌!即使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往小了说影响队友情义,往大了说这可能就此产生裂隙。
毕竟上了战场都是要生死相托的人,如果信任产生了裂隙,还能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吗?
新垣嗣微笑得有些僵硬,就仿佛戴着一张面具,眯着双眼柔声回答:“没事的,我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说罢他将脸移到了谁也看不到的方向。
只是往日里老好人新垣嗣的说辞,此时在三人耳中却显得这么苍白、干瘪。
三人看着前方新垣嗣逐渐远离的背影,心底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甚至是悲伤在逐渐蔓延、流淌。
他的话啊,恍若诀别。
“确认装备补给,御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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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呲,指尖跳动着微小的电弧,新垣嗣望着自己的指尖不禁苦笑。也许对于别的穿越者来说,天生七属性火、水、土、雷、风、阴阳俱全那只是金手指起步自带而已。
要什么忍术、秘卷、禁术乃至仙术,就连血脉眼睛都是抽两发奖的事情而已,可是他呢?被刺穿了心脏,被斩断了手臂,被搅碎了内脏,没了手指需要战斗,没有了双腿需要战斗,血液流干了需要战斗,死上千次万次还必须继续战斗。
终于,他用自己也记不清的死亡终于换来了一点点的实力提升。他不知道雷遁如何使用,可是在面对如此强大的砂忍时,他只能跑得更快,挥刀挥得更快!只有一只快下去他才能看清对手的杀招,才能晚上一秒去死。
所以不知道何时开始,雷属性的查克拉终于“醒来”了,雷属性的查克拉能够不断活化着他的全身细胞,让他不至于那么快得去死,所以他必须让这种状态时刻保持。
同样,在千百次的挥刃之后,他终于从生死之间领悟到了那么一些些的技巧,他的天赋或许不够出众,但他起码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多!敢问还有比“死亡”更好的老师吗?
所以不管叫它刀法又或者剑技,新垣嗣只知道他会的这些全是夺人性命的招式,一招一式,有死无生,你不死,那就我死!
新垣嗣缓缓合上了眼前的刀鞘——咔。
离开了潜伏的地方,然后走上了那条即使他闭着眼睛也能够指着说出每一块大小石头位置的路。
以前他将自己所要去往的地方叫做“坟场”、“坟墓”、“葬身之地”、“地狱”……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两秒之后右耳边三点位四五角度的空间位置会有两枚手里剑瞄准着他的太阳穴和脖颈处射来。
那就抽刀——叮叮——将它们击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