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齐景孺的院子里。
齐大人拍案而起,大声喝斥:“你到底去不去?”
“父亲,儿子的伤还未曾痊愈,如何去得?”
“未曾痊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好了吗?”
“父亲不懂医理,如何能得知?”其实齐大人说的没错,他只除了有些内伤之外,基本上已经痊愈了,至于他为什么不想走:
第一,是放心不下他的母亲和大哥。
第二,就是他对宋妧心中的那一份执念!
“你还惦记那宋……,宝璋郡主,有什么用?”
“不用为父提醒你,这封号的含义吧。”
齐景孺一抹苦笑:“父亲,儿子自是知晓的!”
“你想也没用,世子是不会放人的,再有,他们二人是陛下亲自下旨赐的婚。”
“任谁也不能拆散。”
“更遑论你这黄口小儿。”
齐景孺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他……就是放不下。
他对齐大人所言,一句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字字珠玑,句句如刀似的割在他心上。
齐大人见齐景孺不说话,又坐了下来,苦口婆心的劝着:
“儿啊,你想想,这宝璋郡主久居王府,现下又和世子有婚约,说不定已经……”
“不是清白之身了!”
“你这般天姿,何苦为了一个已为人妇的女子苦恼?”
齐景孺本就冰冷的样子,像是罩了一层寒冰,语气中毫无温度:
“父亲!请您慎言。”
“世子是正人君子,她……”齐景孺不想称呼她为宝璋郡主,这个封号会提醒他,她已经是赵谨的人了。
“宋姑娘亦懂得规矩,不是轻浮之人!”
齐大人生气的站了起来:“我说你!怎么执迷不悟呢?”
“等过几年,你回京后,我再替你寻一门好亲事,何必为了她愁苦?”
齐景孺冷哼一声:
“父亲如何来说教我?二哥三哥的姨娘已经年老色衰,还不是让父亲难以放下?”
“为了她,您都不惜宠妾灭妻!”
“你!混帐!”
“我房里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
“自然是不能的,我没有父亲这样的胸怀,一边娶了有助仕途的母亲,一边又不舍得心爱之人!”
齐大人抬手就要打下去,齐景孺也不示弱的,连躲避都不曾,只冷冷的看着齐大人。
齐大握了握拳头,又放下了手:“我劝你最好是尽早,去陛下面前自请离京!”
“否则……我常在府中思过,不能就任,心中难免憋闷。”
“你母亲和大哥……怕是又要替你受难了!”
齐景孺冷笑道:“呵呵!”
“父亲就只这些本事吗?”
“不管什么本事,管用就成!”
齐景孺就这样和齐大人对峙了好久,最终还是顾虑母亲和大哥,开了口:
“其实,父亲大人也不必如此,我也不是去不得,只是……”
“你有什么条件?”
“母亲和大哥一家,若是受了半点委屈……”
“这……你放心就是,自是不会。”
“这一次我要离京,也是自请去北部边关,陪三哥。”
齐大人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愿相信父亲,只是若要有人阳奉阴违的话……”
“远在北部边关的三哥,我可不能保证他……能不能活着回来了!”
齐大人气的直接站了起来:“你敢!”
“父亲要不要试一试?”
“我的能耐,父亲是知道的!”病死、查不出原因的暴毙,法子多了去了。
齐大人本想趁着这小子不在雍京,把管家权要回来,可这样一来……
他却是不敢了,只得咬着后槽说道:
“我应了你就是。”
齐大人离开后,齐景孺就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喃喃自语:
“宋妧,我离京也好,也许会忘了你。”
“或是……我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好,能及得上他,最少能让你回头看我一眼。”
“万一……他负了你。”
“还有我在。”
三日之后,宋妧在巡视了赵谨的铺子后,就到了邕亲王府的一个茶楼里,想歇一歇。
她居于二楼临窗的一个雅间里,望向窗外。
无甚表情,看上去安静恬淡。
伶南推门进了雅间,恭敬的半弯着身子,小声道:
“世子妃,一个名叫房璐的姑娘求见!”
“嗯。巧遇?”
“回世子妃的话,她是这么说的。”
“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伶南领着房璐进来了,房璐恭敬的一礼:
“小女子房璐参见宝璋郡主!”
“客气了,坐吧。”
“谢郡主。”
伶南给房璐上了茶后,就关了窗子,静立在一边当背景。
“郡主,近日可好?”
“还算不错。”
“房姑娘不妨有话直说!”
“他……今日离京。”宋妧明白房璐说的是齐景孺。
宋妧一听是这个事,就不太感兴趣的看向了窗外:
“嗯。”
“郡主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不想。”她也好奇,可是她特别怕赵谨这个老醋坛子知道,索性就不问了。
“呵呵,他要去北部边关,昭武校尉和宁远将军戍守的光禄城!”
“嗯。”齐景孺真的是……执念太深了。
“那里苦寒,他若不是因着郡主……何苦到那里受罪?”
宋妧终于正视了她,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