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师父的书房。
是你让我以身试毒,否则,我的彼岸之毒不会这么快就发作,白陌染啊白陌染,如今我每每毒发所受的蚀骨之痛,也有你一份功劳。
想起这事,就心中不愤,但自己还是忍不住为你解了毒。虽然是跟你做交易,但至少你不用再承受剜心之痛。而自己呢,在得知了真相后,身心皆承受着无尽的痛楚。
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
所剩的解药,还有不到两个月的量,最迟两月,我便必须回百晓庄,这一回去,不知还能不能再活着回郾城,报仇雪恨。
可是,我还有许多事未做,不能再耽搁了。
佘家的冤屈还未洗清。
自己被谋害的真相还未查出。
而仇人还未受到该有的惩罚,比如拓跋珣!
越想,眼神变得愈发冰冷。
“喻才人死了。”小丫冷冷道。
“嗯。”白陌染异常的淡定。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莫非,就连太子府,也有他的眼线?能在太子府里安插眼线,心思可见一斑。
“很快,喻侍郎就能收到消息,再加上今日望月楼发生的事,拓跋珣的这两支羽翼算是断了。”
“指使火烧刑部大牢的人,查到了吗?”
“如你所料,是七皇子。”
“那么,接下来就等着他出手了。”
“有人来了。”白陌染察觉到身后的异样。
小丫缓缓站起来,冷冷一笑,想来算算时间,他也应该来了。
“小丫。”拓跋珣带有一丝喜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丫淡定的回过头,走下石板。
当看到她身旁的白陌染,拓跋珣表情一下子冷冷下来。
身上还披着的一件男式的白色外套,显得格外刺眼,拓跋珣赶紧冲过来,将小丫身上的外套取下来,扔给一旁的白陌染。
“你没事吧?在宫里听说望月楼着火,本王便火速赶来,又听说从九层楼坠下一个女子,本王便更加忐忑不安,听郾城府尹上报,才知道坠楼的不是你,但寻不到你,本王始终不放心,此刻总算寻到你了。”握着小丫瘦弱的肩膀,关切中带着一丝窃喜。
“我没事。”小丫莞尔一笑,跟刚才的那个小丫,判若两人。
“可是,你为何不回府,会在这里?又为何会跟他在一起。”说着,望了白陌染一眼,眼中的敌意十分明显。
“太子殿下,不知小丫出事的时候,你又在哪儿?”面上虽是恭敬,但语气了却暗藏着质疑。
“是白公子救了我,若非他,恐怕我早已被烈火焚身,与世长辞了。”
“对不起,小丫,若不是今日父皇急招,一时脱不开身,本王定然不会丢下你,怪本王没有保护好你。”一把将小丫搂进怀里。
一旁的白陌染,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手中的拳头越捏越紧,全然没有察觉到,右边肩膀上的血渍已经染红了雪白的衣服。
“今日,多亏了白公子。”小丫靠在拓跋珣怀里温柔道。
“白公子,你想要什么赏赐。”拓跋珣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太子殿下,在下不求任何赏赐,只求您以后保护好小丫,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白陌染心底不由得冷笑。
此刻,空气中似乎燃烧着强烈的火药味,一点就着。
“这是自然,本王的女人,本王自会护她周全。”说着,将身上的披风取下,为她披上,便直接将小丫抱起来,转身离开,但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白陌染望着他抱着小丫离开的背影,拳头越捏越紧,手背暴起一股股青筋。
待拓跋珣一行人走远之后,辰逸从暗中跳出来,关切道:“少爷,你肩膀上全是血!”
白陌染仿佛没听见一般,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尽快让小丫脱离拓跋珣的魔爪,小丫待在他身边,便是危机四伏。
“少爷,你受伤了!”辰逸紧张道。
少爷明明就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可还是不顾自身的安危,陪着她,还喝了那么多酒,为什么?
难道情这一字,便真的是要倾尽全身的力气去爱?
从小到大,从未瞧见少爷如此在乎一个人,从未。
回太子府的马车上,格外静谧,只听见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拓跋珣努力的想要忘记曾经在苏府,白陌染自称小丫是她的女人这件事,但他将小丫抱进怀里的那一幕,总是时刻浮现在脑海,抹之不去。虽然小丫曾经也解释了他二人的关系,但从回到郾城,这个白陌染便一直纠缠着小丫,今夜,在这银汉河边,他二人孤男寡女,还喝了酒……
想着想着,心中的怒火便烧得更旺了,自己早就看不惯那个白家嫡长子。
小丫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看着他表情不断的变化,生性多疑的他,如今早已各种揣测不安了。
他到底有多爱佘若雪?或许不是爱,只是想占有,拓跋珣,你到底要装到何种程度?
若你真爱我,又为何要连同我最好的姐妹,背叛我?又在我心上狠狠地插上一刀!只为了那传说中的《易阳传》!
那么,如今的故作深情,是否也是为了《易阳传》?但你却只字不提,倒也沉得住气。也是,青梅竹马也能装得出来。从小到大多少年,一直伪装,那么必然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才能做到毫无破绽。
既然,你喜欢演戏,那么我便陪你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