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后,夜箐离来到绯云阁,探望杨良娣,正巧碰上了刚要离开的杨二小姐,杨缦。
这杨缦举止有礼,谦卑大方,倒不像是小门小户的人调教出来的闺中小姐,模样给人一种清丽脱俗的淡雅,一双丹凤眼清冷中不乏灵气。相比起她庶姐杨良娣,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杨良娣屏退左右,丫鬟守在门外。
“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夜箐离端坐在檀木茶几旁,毋庸置疑地缓缓问道。
“娘娘,已经服下那颗求子秘药,就等着好消息了。”杨良娣面露喜悦。
“佘若雪呢?”
杨良娣恭敬答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该告诉她的,都告诉了她,但那件事,还并未告诉她。”
“听说,她院儿里的那个叫婉月的丫头,就要成亲了。”
“是。”杨良娣随即不解,皱眉问道:“可她成亲,与佘若雪恢复记忆又有何干系?”
夜箐离嘴角微扬,“自然是旧戏重演,刺激她恢复记忆。”
杨良娣眼珠子一转,“莫非?娘娘是想在那丫头大婚之日动手?”然后顿了顿,再想想佘若雪得知真相之时,那种濒临绝望,备受打击的情景,心里不由得美滋滋的,一脸谄媚道:“娘娘实在是高!”
“你亦小心为妙,她可能现在已经知道你假怀孕的事实,在还没真正怀上孩子之前,切不可大意。”
“娘娘放心,这一连几日,殿下都是宿在绯云阁,再加上娘娘的秘药,相信很快就会用动静的。”杨良娣说着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如今的佘若雪不比当年,现在狡猾无比,更是心狠手辣。”冷幽的眸子泛过一抹杀意。
当初暗中与黑涯寨交易想要除掉她,没想到,最后却以黑涯寨被炸开花收尾,本以为她早就已经被炸得灰飞烟灭,没想到竟然只伤了她的双手!好不容易查到她在苏府的那点事儿,巧妙的引导那个蠢货御医设下香天下之局,竟然也只是伤到她的手臂,这个女人,果然命贱!
“前几日,有人回来禀报,说她在香天下与白家那长得模样俊俏的大公子秘密幽会,被仇人撞个正着,殿下一听说,便绿着脸,气冲冲地去了她那忆雪居,本以为会得一场教训,让她在殿下面前失宠,不知道那女人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殿下心平气和的离开,过后恩宠反而更甚从前。”杨良娣实在不明白,为何殿下连给他带绿帽子的女人,都能忍,本以为会看场好戏,结果却不了了之。
自是心中愤懑无比。
“绿帽子?你真以为世上会有男人能容忍这件事?殿下就算嘴上不怪罪,可心里难免有疙瘩,这人心中憋着一股子气儿,再加上你常在他耳侧时不时的吹吹枕边风,发酵发酵、酝酿酝酿。届时,只需要一根导火线便能轻松将他引爆。”
“是,还是娘娘高明,不动声色,便能置人于死地。”却从来没见她亲自出手,就算动手也从未留下过任何蛛丝马迹让人逮住,做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只是杨良娣不知道,她所谓的干净利落,无迹可寻,在小丫眼里,却处处是破绽!
“你的二妹妹,倒跟你有些不同。”夜箐离回想起刚才在院外举止大方的杨缦。
“娘娘说的,可是缦儿?”
夜箐离并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杨良娣继续道:“她从小在苏河城,由姑姑养大,见识是浅陋了些,自然与妾身不同,若刚才有冒犯到娘娘的地方,妾身代她向您赔罪。”
“见识浅陋?”夜箐离蔑然一笑。
她倒觉得这个女人,是个极有心计的。如今借着姐姐怀孕,便可常来府中走动,若是换作平常女子,自然得盛装打扮一番,就算不冲着得太子的亲耐,也不能失了该有的体面。可她倒好,穿的清新寡淡,似乎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不想抢了姐姐的风头,如此知进退,懂礼仪的女子,绝不会是见识浅陋的。
杨良娣满脸疑惑,“娘娘觉得有何不妥?”
夜箐离诡异一笑,“看来,你对你这个庶妹,不是很了解。在她面前,管好你自己的嘴,千万别说漏了什么!”
“是,娘娘。”
忆雪居,前院的杏树叶正在渐渐枯萎,而房里的牡丹花开得依然艳丽,芳华绝伦,宛若身姿婀娜的仙子,翩然起舞,这才让秋意没那么悲伤荒凉。
婉月几乎每日上太子府,缠着小丫为她绣嫁衣,婉月一个人绣怕是赶不及了。小丫右手正好受伤,故而便用左手,替婉月绣嫁衣,倒也让人看不出端倪。
毕竟佘若雪的绣艺,就算除了世间独有织女绣,也算得上出彩的,难免会有人识破。
一边绣着,还一边唠叨个不停,说她们家阿玦今日又给她买了些什么好吃的,还买了许多好玩的稀奇玩意,脸上的笑容从未停过,羞涩中带着甜蜜,甜蜜里回味无穷。
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是个极为吉利的日子。
婉月将绣花针从嫁衣上穿过,然后再拉出来,笑靥如花地说道:“本来我们家阿玦想把婚期定迟一些,到时候把我父母一起接到郾城来,我说不必麻烦,毕竟他们年老体弱,不便长途跋涉,成亲之后,我们一同回苏河城,拜访他们即可。”
小丫望着婉月,一脸坏笑,“年老体衰?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这……这以前你们没问,我也没说啊。”婉月有些吱吱呜呜。
看着婉月的反应,小丫撇嘴一笑,“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