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极自然的把碗筷放到了一边,抱着他道:“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刁蛮任性的用这种方式让你证明你爱我,都是我的错。”她把碗稍稍推远些,“我跟你道歉,这样吧,我做你最喜欢的椒盐虾和清蒸鲈鱼给你吃好不好。”
她现在极需要水漱口,极需要。
此时门外的丫鬟道:“公主,高燕使臣求见。”
珍珠道:“等等。”她想起那高燕使臣的嚣张气焰,“少爷,那个高燕使臣什么来头?我怎么看他都不像简单的使臣。”
魏子规道:“高燕的使臣叫忽弥詹,是高燕摄政王的儿子,也是当今燕王的侄儿。燕王膝下三个儿子,一个战死一个病逝,只剩下一个幼子。燕王久病已是一年未临朝了,朝政把持在摄政王手上,一旦政局有什么变动……”
后面的不必他多讲了,珍珠道:“又是个飞扬跋扈的皇亲国戚。”
魏子规道:“是啊,跟你一样飞扬跋扈。”
珍珠斜眼,她哪有,他这是损害名誉罪。
魏子规道:“那位摄政王就是你府邸上上任主人。”
就是他故意说的那个恐怖故事里出现过的那位燕世子?珍珠换了身衣裳,去厅里见客。
忽弥詹见她出现,起身行了礼:“我是为了在樊府的事来跟公主赔罪的,是我管教属下不利,还请公主恕罪。”
珍珠请他入座:“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点点小摩擦,睡一觉也就忘了。使臣是大晋的贵客,希望你也不要因为昨日的事对大晋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公主当真是海量汪涵,忽弥詹佩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忽弥詹送上礼物。
丫鬟接过礼盒,捧到到珍珠跟前。
珍珠打开看,是一串龙眼大的珍珠串成的项链,她霎时眉开眼笑:“人来就好了,带什么礼物呀,还是这么贵重的礼物,都说无功不受禄,你这不是让我为难么,都不知道该不该收了。”
忽弥詹见珍珠抓起那串珍珠把玩,两眼放光,便是知道大晋这位公主,果真如传闻所言喜敛财,来者不拒。
忽弥詹道:“公主在樊府受了惊,把珍珠磨成粉,服用能压惊。”
珍珠点点头:“你想得实在是太周到了,吃了这么大颗珍珠磨成的粉,再做噩梦也会笑醒的。”
忽弥詹夸道:“我来晋也有一段时日了,皇亲贵胄见得不少,可像公主这样平易近人的却没有几个。公主的品行温和良善不像是会刻意得罪人的。周公国虽征战沙场战功赫赫,但是对女儿管教……”忽弥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谁人不知道皇上对公主恩宠,贾春沁居然敢对公主以下犯上,也不知她何来的胆量。”
珍珠顺着他的话,生气的道:“就是啊,你说长得漂亮是我的错么,长得聪明是我的错么。就算一腔妒恨无处发泄也不该撒我身上。太过分,这不是啪啪啪打皇室的脸么。”
忽弥詹轻笑,自认为将笑容里的嘲讽掩饰得很好,可珍珠还是一眼看穿了。
忽弥詹道:“公主聪慧,可心思单纯自然不会往深处想。我虽然不是晋人,但皇上对我礼遇有加,要我闭口不言我又实在办不到。”
珍珠摸着链子上的珍珠打算找个行家来估个价:“使臣有话直说,不用担心,我口风是最紧的,绝不会说给第三个人知道。”
“贾姑娘这般目中无人无非是仗着周国公为大晋立下汗马功劳,皇上仁厚不会亏待有功之臣自然不会拿国公府如何。这些年周国公东征西讨,大晋如今能领兵的名将可都是他带出来的。朝上武将也都以他马首是瞻,长久下去,只怕百姓也只知周国公,不知晋天子。”
珍珠总结了一下:“你是想说功高盖主吧。”
忽弥詹道:“公主聪慧。”
珍珠道:“你不是说皇上对你很是礼遇么,这话你直接对皇上说不是更好么。”这人是把她当单纯的小妹妹哄吧。
忽弥詹道:“我毕竟是高燕人,若由我说,只怕御史们会以为我在挑拨大晋皇帝和臣子之间的关系。”
珍珠再次点点头:“明白明白,下次我进宫和皇上提一提。对了,我听闻高燕也是地大物博,不知你们那有没有什么特产,又缺些什么物资?”
忽弥詹奇怪道:“公主怎么好奇这些?”
珍珠道:“好学好问正是我这年龄段的特征,尤其对各国风土人情特别感兴趣。你不是高燕的使臣么,出使他国就是要弘扬本国文化,让别国对你们更加了解,促进两国友好关系。你和我说一说,让我涨涨学问。”
忽弥詹显然是想和她打好关系,对她的诸多问题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一一答了。又坐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推说有其他事办,走了。
魏子规从珠帘后走出来,看到珍珠爱不释手的把珍珠项链挂到脖子上,边嘀咕道:“一串项链就想把我当枪使,年轻啊。”
又是用这种老气横秋的口吻装深沉,魏子规提醒她:“你都收下人家东西了。”
珍珠瞥他一眼,谁说拿人手短的?常言还道吃人嘴软呢,她总给他做饭,他有嘴下留过情么。只说这是给她压惊,她才收的。
珍珠道:“我何年何月何日收过何人的礼物,都是记录在册,又将册子送进宫里让皇上知道的。我这是奉旨收贿,我不过是在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块尽职尽责的验金石。”
魏子规道:“那倒还是难为你了。”
珍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