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耶?幻耶?
“你怎么了?”白光里的程湛兮问她,声音像隔了一层雾蒙蒙的玻璃。
郁清棠长发凌乱,躺在星空蓝的床单上,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吻我。”
程湛兮神情微怔,听话地俯身吻下来。
她的唇很热,很湿,在欲念的深渊里搅过,融进郁清棠的唇齿。
郁清棠呛咳起来,伸手把程湛兮推开。
白光消失了,隔在她和程湛兮之间的玻璃也不见了,程湛兮唇瓣晶莹,单手撑在她身边,温柔的嗓音清晰传入她耳朵:“怎么了宝贝?”
郁清棠侧身抱住她,脸埋进她颈窝,心脏一点一点地安定下来。
“没什么。”她眷恋地在程湛兮脖子里蹭了蹭,神情放松。
程湛兮摸了摸她的长发。
郁清棠身无余物,程湛兮怕她着凉,拉过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自己起身去吹头发。
郁清棠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程湛兮收好吹风机,郁清棠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有一对乌黑的眼珠,随着她的走动转过来转过去,最后定格不动,程湛兮的身影在她瞳孔里越来越大。
程湛兮掀被躺上来。
“好看吗?”
“嗯。”
伴随着嗯字落下,郁清棠钻进她怀里。
程湛兮一僵,她怎么没穿睡衣?
程湛兮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程湛兮当做无事发生,和往常一样抱住了她,扭头看了眼数字时钟,说:“这么快就十二点多了?”
郁清棠眼神清明:“嗯。”
程湛兮问:“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郁清棠看着她,说:“是吧?”
是就是,怎么还有吧?
程湛兮试探地问:“那我们睡觉?”
郁清棠反问:“你想睡吗?”
程湛兮说:“我听你的。”
郁清棠沉默抿了抿唇。
程湛兮被子里的手不安分地动了动,也是一种试探。
郁清棠闭眼,仰了仰修长的雪颈。
程湛兮关了灯。
没过多久,一件睡裙被扔在了木质地板上。
卧室里回荡起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
翌日清晨。
卧室落地窗的自动窗帘打开,浅金色的晨曦铺洒在深色地板,郁清棠坐在床头醒盹儿。
耳边传来淋浴房的水声。
昨晚结束后两人秒睡,只来得及做简单的清理,程湛兮爱干净,一起床就去洗澡了。
床边的拖鞋旁边放着垃圾桶,揉得皱巴巴的卫生纸,还有两张湿巾在最底下,不知道是不是郁清棠的心理作用,房间里的靡靡气味若有若无,钻入她的鼻翼。
郁清棠回想起昨晚主动勾引的两次激情,把被子拉高,蒙住了自己的脸。
程湛兮从洗手间出来,见到的就是熟悉的女朋友牌小山包。
程湛兮把那个小山包连人带被子搂过来,揉了又揉,方揭开被子,郁清棠掩饰性地低下眼眸,不敢看她的眼睛,同时将脸埋进她怀里。
程湛兮以为她赖床,道:“你再睡会儿?”
郁清棠瓮声瓮气:“再睡要迟到了。”
“三分钟还是可以的,要不要睡?”
“要。”郁清棠说完,闭眼直挺挺地倒了回去。
程湛兮好笑。
她替郁清棠掖好被角,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三分钟以后进来叫你。”
郁清棠没答话,呼吸均匀。
当然,她演技拙劣,程湛兮一眼看出她在装睡。
程湛兮配合地出去了,没故意站在门口等着看她精彩的表情。
郁清棠睁开眼睛,确定程湛兮真的离开以后,去盥洗室洗漱。
她打开卧室门,闻到一厅中央放着公主粉的双人吊椅,点缀着白色的羽毛,屋外阳光正好。
郁清棠恍然惊觉她现在是在程湛兮家,以后她们俩从早到晚都会共处一室,腻在一起。
郁清棠走到厨房看了会儿程湛兮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又回来客厅看茶几上盛开的清水百合,最后坐进吊椅里摇晃了一会儿,拿起程湛兮读到一半的书,里面的内容很是眼熟,她翻回封皮,上面写的:《基础数学》。
程湛兮端着做好的早餐到餐桌,郁清棠放下书,边走边问道:“你对数学感兴趣?”
她记得程湛兮一看见数学就犯困,难道这本书的用途是催眠?
程湛兮说:“没有啊。”她循着郁清棠的来路看去,了然地说,“不感兴趣,但看你那么喜欢,我顺便了解一下。”
郁清棠进厨房拿筷子和汤勺,说:“有什么不懂的吗?”
程湛兮在餐厅回答:“有。”
程湛兮接过她递来的筷子,两人面对面坐下,郁清棠问她:“哪里不懂?”
程湛兮喝了口汤,道:“哪里都不懂。”
郁清棠本来想说不懂的可以教她,话一下子梗在喉咙里。
程湛兮看着她笑了,道:“我就是随便看看,没指望能看懂,也不想钻研,我和数学不共戴天。再说我不懂数学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郁清棠认真地说:“不会。”
程湛兮想起一桩旧事,道:“对了,你过年那段时间是不是在看艺术史?”
郁清棠点头。
程湛兮道:“你看艺术史和我看基础数学的原因应该是一样的啊。”
郁清棠心说不一样,她是怕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