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是花费了不少工夫,这才打听到当年的隐秘事。
只能说,但凡是家大业大的士族豪绅们,都对家丑不可外扬看得很重,担心受到同行的口诛笔伐。
有时诛心也能杀人。
贾家府邸。
当晋安神魂飘到此地后,开始围绕贾家观察,贾家有高人布下的风水局,能护佑阳宅。
能挡煞气、野神。
护佑阳宅安全。
身怀三次敕封黄符的晋安自然不会真的怕了这阳宅风水局,但他与贾家又没深仇大恨。
如果真把贾家风水局给破了。
徒增一个因果。
甚至还会伤及到无辜。
所以他今晚主要是来驻足远观贾芷蝶的阁楼情况。
晋安的神魂开始越飘越高。
从高处俯瞰脚下苍茫大地。
神魂飘得越高,高空处的风煞呼呼狂啸,神魂每拔高一寸就越是艰难。
最终,晋安在离地十丈高的地方,鸟瞰到贾家上下全景。
这倒并非他极限,只是再高已没必要,除了徒增神魂损耗,对他无益。
贾芷蝶的阁楼,是在偏西角位置,那里灯火漆黑,一丝人烟,烟火气息都没有。
连带周围数丈内的楼阁,也都荒废了,无人居住。
仿佛成了无人敢触及的禁地,活人退避。
但凡跟贾芷蝶扯上关联的,在贾家都是避讳如深。
晋安皱起眉头。
其实,白天听完大夫人的话后,他和老道士都怀疑,这贾芷蝶落水溺死后,闺房里却夜夜摆喜宴,闹洞房,她应该是被龙王贪图美色害死,然后成了龙宫里的水神娘娘?
所以那几日的夜夜喧嚣,敲锣打鼓,实际上是龙王在登门迎亲?
……
……
第二天。
这天,府城的城门外来了名老僧。
那老僧手持禅杖,身着袈裟,是只身一人来到府城的。
那老僧鹤须童颜,长须垂于胸,看着像是八九十岁高寿,却依旧老当益壮,目藏佛法深妙精芒。
这位老僧看起来面带几分疲惫,应该是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府城的,可他的袈裟却还能保持一尘不染的干净。
这位老僧,是位释迦高手。
当高僧来到城门时,被守城的兵丁拦下,高僧一脸和善温驯的递出自己的度牒。
当守城门兵丁看到度牒上的身份信息后,人吓得慌慌张张行礼。
“原来是镇国寺来的高僧,还望高僧原谅我们兄弟几人的无礼冲撞,慧真法师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那兵丁诚惶诚恐说道。
镇国寺。
那可是来自北方京城的第一大寺,是佛陀心目中的佛法圣地。
甚至可以说。
康定国那么多佛寺、佛陀,都以能进入镇国寺参悟更高佛法为毕生所求。
高僧宣唱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你我皆是康定国子民,理当遵守康定国律令,施主你也是职责所在,盘查每位过路人是理所应当。
“慧真法师您是镇国寺的高僧,您这次来到我们武州府府城,是不是因为龙王案的事已经传到京城,镇国寺特地派出高僧来帮助我们调查龙王案的?”
守城门兵丁见眼前高僧很好说话,人慈悲为怀,于是大着胆子问慧真法师这次来府城的目的。
“阿弥陀佛。”
“龙王案老衲在路上倒是略有耳闻,相信府尹大人会妥善处理民间俗事。”
“老衲这次来府城,主要是去一趟白龙寺见见旧友和办一些事。”
高僧道。
守城门兵丁听慧真法师还有要事要办,不敢再阻拦,最后在他的毕恭毕敬护送下,被称作慧真法师的高僧,拄着禅杖,一路往城内唯一一座矮山的白龙寺方向走去。
当穿过几座坊市,慧真法师路过摆放在城中的那尊驼棺石牛时,人停下脚步驻足。
“这就是武州府相传从阴邑江下打捞出来的石牛,那位屍解仙失败的前辈遗物吗?”
慧真法师驻足许久,许久。
目光里有惋惜。
有感叹造化弄人。
有不胜唏嘘。
最后,他朝石牛双手合十,低低叹息一声:“世间是一个大苦海,众生皆是落水的人。”
周围路人频频侧目向这位给一尊石牛行礼的老和尚,但慧真法师并未理会世俗目光,他继续行完礼后,拿起杵在一边的精钢禅杖,转身离去,径直往白龙寺方向而去。
当慧真法师离开后,有路人走近惊讶看到,慧真法师原本站的地方,坚硬石板路面上留下一个孔洞,那孔洞深有一指。
这个孔洞正是刚才禅杖杵立的地方。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他们刚才碰到了一名高僧,人群沸腾,当他们想起来要找离去的高僧时,发现街市上人来人往,高僧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在人群里。
只留下他们懊悔刚才怎么没跟高僧攀上关系。
府城矮山上的白龙寺,修葺得金碧辉煌,宏伟壮观,如同木秀于林,全城百姓只要抬头就能瞻仰到佛法普度。
当慧真法师来到山脚下时,这里香火信徒繁忙,人流络绎不绝。
山脚下有叫卖声,有吆喝声,还有顽童跑老跑去的追逐嬉闹声。
那些叫卖声里有卖香烛的,有卖担担面的,有卖糕点的,有卖素包的,有卖小孩面具冰糖葫芦的……
白龙寺山脚下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俨然成了府城最热闹最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