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了这么多话,只为问苏异去了哪儿,丝毫不爽快。
“我去哪里了,关你什么事?你给钱雇我干活了,还是你觉得我有义务把自己的行程一一跟你交代清楚?”
早便知道这些人的嘴脸,苏异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钟兄你弄得太复杂了。”丁临却是个急性子,直截了当道:“
小子,将你带走的那位上仙是谁?他为何将你带走?带到何处?为何让你回来?他自己去哪了…”
他这一股脑地把想问的都问了出来,倒是少了不少麻烦,省的苏异费劲去猜这帮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位,乃是我家中一位长辈的好友,江湖上人称南轩先生,将我带走自然是为了叙旧。至于其他的,没必要告诉你们。”苏异答道。
厅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南轩先生”这个名字显然有几分名气,不少人都听说过。
“小子莫不是以为大伙没见过南轩先生,便张口就来。”丁临不信道。
“我也不信。南轩先生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可能会做这种事。”钟四海接着丁临的话说道。他知道丁临没什么脑子,让他打架还行,要耍心眼,说不定还比不过眼前这小子。
苏异只道他们要对南轩客的不作为进行清算,心中冷笑。
“这种事是什么事?我不明白。”既然要清算,总得有个名头,苏异可不会傻乎乎就这么说出来。
钟四海没有接话,又道:“再说,我见过南轩先生,却不是长这幅模样。也就是说,要么是你被骗了,要么,就是你在骗我们。”
苏异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毕竟易容术就是南轩客所创,他要换一副面貌行走江湖也是很正常的事。至于哪一副才是真面孔,都不重要,苏异也并不关心。
“你愿意说他长什么样就长什么样,与我无关。我过来,只是想和曹伯父打声招呼。至于你们是怎么想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告辞。”
“小子嚣张得很,你当真认为这事与你无关吗?哪能那么容易放你走。”钟四海冷笑道,不着痕迹地朝一人使了使眼色。
那人便站了出来说道:“我观那人样貌,并不像是大宋国人。说不定,是冒充了南轩先生,这位小兄弟行走江湖的经验不足,上当受骗也是在常理之中。大家切莫对他过分苛责了。”
苏异一听便知这人此时站出来,是要做钟四海的托儿,两人一唱一和互相印证,总比一个人唱独角戏要来得更可信些。但见那人样貌清秀举止儒雅,像是个读书人,又不知为何会与钟四海这种人勾结在一起。
“方先生曾在天目堂任事,有独到的辨人认人之法。他说的话可以相信。”又一人站出来说道。
却听另一人又顺着他的话说道:“有道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南轩先生’为何会对朝天阁的大人那般无礼。他若不是大宋国人,自然就给朝天阁面子。不是大宋国人,便也不用关心北玥百姓的生死。”
不知道为何话题不知不觉间便被引到了“南轩客到底是哪国人”上面来,众人都忘了最开始争论的是什么。思路被牵着走,判断终也会被挟持。
其实南轩客是哪国人并不重要,苏异自己都不敢肯定他就是大宋国人,所以那方先生所说未必是谎话。但此时真假已不重要,只要大家心中产生了猜疑,都认为出现在北玥城的这个南轩先生是异国人,对他的埋怨之心便会更重,便能更加心安理得地将清算进行下去。
只是一个异国来人而已,定是不安好心,得罪了冤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倘若发现南轩客当真是大宋国人,大家又会想,为何他要得罪朝天阁?要置百姓的生命于不顾,不出手制服黑水城的人?该他受人唾弃。
总归大家都不会让自己的良心产生任何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