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异一只脚踩在孙乾胸口,两个护卫兀自躺在一旁,不知死活。
澜香厅里的人,大多都像见了鬼一样,逃了出去,生怕自己被波及到。唯有少数人留下来看热闹,其中一个不惧孙乾的背景,朝苏异拱手提醒道:“这位兄台好功夫,但你脚下的这位可是长乐知县的小公子,你这样踩着他,恐怕难以善了。”
听得有人点出自己的来头,孙乾又有了些底气,尤自放着狠话道:“周为良,你莫非以为这事还能善了?”
那个叫周为良的也是个年轻公子哥,能在闭月轩里混,又和孙乾能搭上话的,想来家底也不会弱到哪去。
周为良无奈摇头。
“是啊,这位周兄,你以为我便会同意与他善了?”苏异脚下再加了几分力,笑道,“姓孙的,你还有什么遗言?”
苏异对那知县也没什么好感,可以说万洲商号能在长乐城经营地下产业多年,祸害了不知多少人,长乐知县有一半的功劳。
孙乾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肋骨都要被压断了,喘不过气来,更是说不出话。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扯着苏异的靴子,企图让他的脚放松些。
随即一阵急促紧凑的脚步声响起。
终于来了,苏异心道。
一群人鱼贯而入,冲了进来,将澜香厅堵得水泄不通。
“你死定了。”孙乾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这些都是你的人?”苏异扫了一眼人群,和那几个护卫一样的着装,估摸着都是孙家的人,却不见有别的人来。
他有些纳闷,按理来说,最先出现的,应该是闭月轩的人才对。
“怕了吧?”孙乾气若游丝,说话依旧带着一股狠劲。
“你以为人多就有用?”苏异将脚从他身上移开,踹了踹他说道,“起来,你的人来接你回家喝奶了。”
“你他娘的嘴巴给我放干净些。”孙乾怒道。
只见一个老者从那群护卫中开出一条道,挤了出来,恭敬道:“少爷!”
孙乾忍着手腕上断断续续的剧痛,说道:“将这两个人拿下。”
他只道苏异松开脚是因为怕了他的人多势众。
“这…”老者面露为难之色,迟迟没有动手。
“怎么?你不听话?”
“少爷,是闭月轩…”
“闭月轩也有资格管我的事?”
“孙少爷,我来替他解释一下吧。”苏异悠然道,“他们是怕了我了,不敢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老者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面对自己一个年轻人竟也没半点气势。但这肯定和闭月轩有关,说不定在他进来之前便和闭月轩的主人通了气,这时才显得左右为难。
“你算什么东西。”孙乾嗤笑道,随即又喝道:“都给我上啊,你们都不想干了吗?”
苏异的目标已不再孙乾身上,也不去理会他,兀自朝着澜香厅的二楼处喊道:“闭月轩的掌柜,这群人围着不让我走,你们的人再不出来解决,可别怪我动起手来把你们这拆了。”那里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响。
“你失心疯了?对着空气说话。”孙乾嘲笑道。
苏异牵起月无双的手,擒住孙乾的脖子,便朝厅外走去。
“放开我们少爷!”那老者喝道。
“到了外面我自然会将他还给你。”
孙乾怒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快给我拿下他啊!”
看这情形,若再不出手擒人,自己饭碗丢了不说,恐怕也很难在长乐混下去。老者终是一咬牙,说道:“动手!”
众多护卫一拥而上。
澜香厅二楼的一间厢房里,两道人影浑然不顾外头的吵闹,兀自聊着。
两人中的美妇听了苏异的叫喊,笑道:“这小子倒是有趣,能猜到咱们躲在这里。陈老能确认他的实力吗?”
陈老苦笑道:“正因老朽也看不清,才如此重视。不过现在好了,有人替我们去试了。”
“他人品又如何?”美妇又问道。
“小桃说这小子看起来很正直,而且愿意替他赎身。”
美妇嗤笑道:“来闭月轩找‘雏儿’的,能有几个好人?愿意替雏儿赎身的人,不是别有目的,就是蠢。小桃犯傻,陈老也跟着傻吗?”
“瑶姑教训得是。”陈老惭愧道。
那些护卫刚迈出两步,便被脚底下突然冒出的一根根石柱冲得东倒西歪。当先的人或被击中下巴,或被顶上了天,一时间伤的伤,退的退。那红木地板上被破开了一个个窟窿,原本精致华丽的澜香厅顿时变成了一块危地。
“这是…”美妇眼神一凝,
“是仙术啊,瑶姑。而且看他先前出手,恐怕还兼修着内功。”陈老激动道。
两人透过窗户上的一道缝隙窥探着厅里的动静。
“瑶姑,该我们出场了吗?”陈老问道。
“再等等,”瑶姑眼光一直停留在苏异身上,说道,“这些都是杂鱼,孙家那老头胆子是小了点,但绝不是好打发的。”
那些石柱散作泥沙,缩回了黑黢黢的窟窿里。
“说了人多没用,听不懂吗?”
孙乾看到这一幕,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得罪错了人,不再强求抓住苏异,只希望能顺利逃脱便好。
“小子,可别太目中无人了。”这位孙家的老者虽被瑶姑评价为胆小,但对上比他小了两辈的苏异,即便心里再没底,腰板也强行硬直了起来。
老者使的兵刃是一条精钢八卦棍,棍长五尺,在空中抡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