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业执挺着宛如十月怀胎的大肚子艰难地起身,过去将门关紧,才回到办公桌后,仔细端详杜采歌的表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杜采歌仍然摸不着头脑:“你给点提示呗。”
唐业执竖起三根手指:“好,我给你提示。三个名字,王若芸,彭媖,还有,天亿的新副总裁,申劲松。”
看着杜采歌懵逼的眼神,唐业执摇摇头说:“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就算是真的吧。可你特么的也不能忘记自己的敌人有哪些啊。”
杜采歌只能保持沉默。
“你说你呢,玩女人就玩女人吧。这圈子里有几个人不玩女人,”唐业执从抽屉里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着,边吸边慢条斯理地说,“你长得帅,又那么有才华,还有很多钱,多玩几个女人,算个卵事啊。那些女人也是自愿的,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不会怪你。可你特么给别人拍照片,拍视频,还特么拍得那么性感诱人,连我都忍不住下载了全套收藏,那就是你不对了。”
杜采歌继续沉默。
这是原主的锅,他不背也得背。
继承原主的因果,继承原主的一切。
“王若芸和彭媖,虽然婊里婊气了点,但是以前人气都还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准一线,处于事业上升期,还能给天亿赚很多的钱。可是因为你拍的那些照片,她们的前途,boo,全毁了。当然,她们被控违约,被她们代言产品的厂商要求赔钱的时候,你帮她们还了天价赔偿,没让她们倾家荡产。但你不能否认,你让她们损失很大,也让天亿损失很大吧?”
杜采歌点点头。
“虽然天亿的高层换了,但这个仇,他们不会忘记。前两天你被全网疯狂地,也有天亿的力量出手。”
杜采歌木然点头。
“至于申劲松这狗日的……”唐业执吧唧吧唧地抽着烟,一口接一口,很快屋子里就烟雾缭绕。
他用遥控器打开风扇,皱着眉说,“申劲松那个白眼狼,很不好对付。”
杜采歌心想,为什么说申劲松是白眼狼?
唐一样,尽管他的头发仍然浓密,并且乌黑发亮,但是深深的、犹如田间沟壑的抬头纹出卖了他的年龄。他已经不再年轻。
“哎,”唐业执叹了口气,絮絮叨叨地说,“你这家伙还是比以前成熟些了,听到他的名字,没有马上暴跳如雷了。这真特么是好事,不要轻易把威胁的话说出口。要弄他,就等弄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再踏上一脚,再和他说话。记住,反派死于话多。”
杜采歌继续懵逼,我听到“申劲松”这个名字为什么要暴跳如雷?我为什么要弄他?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行,真的得尽快去找心理咨询师陈泉,尝试勾连那些记忆碎片了。
唐业执吸了几口闷烟,再次开口:“其实我真没想到那狗日的会对付你。一直以来,都是他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家庭。你有一万个理由恨他,找那个王八蛋复仇。可是偏偏,你没找他复仇,他却盯上了你。或许这就是枭雄的心态吧,宁让我负天下人,特么莫让天下人负我,把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因为你可能会找他复仇,所以狗日的要提前把你踢出局。”
“……”杜采歌聚精会神地听着。
但是唐业执没再说下去:“你的私事,我不多问,你自己掂量。说说眼前这情况吧,4月22日,并不仅仅是那个宗胜发数字单曲。事实上,天亿旗下好几个与姜佑曦有着类似特质的年轻艺人准备在那一天发数字单曲,准备围剿你写的歌。草特马的,做得真特么绝。”
他盯着杜采歌,眼神凶狠,“他们就不想让你好过,不想让你回来,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毁了你。狗日的,你要让他们如愿以偿吗?”
“天亿毕竟是七大之一,他们的体量,你也知道。广告投放方面,我们华宇是被碾压成渣渣了,玛德。”
“不能老让我一个人想办法,老子想得蛋都痛了,你特么还不赶紧出个主意?”
“咳,”杜采歌从懵逼的状态中勉强挣扎了出来,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我来的路上就考虑过了。”
申劲松的事,肯定要搞清楚。但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要让姜佑曦的新数字单曲能一炮走红。
这不仅仅是关系到小钱钱,唐业执说得对,这关系到自己能不能回到娱乐圈,重新成为第一线的音乐人。
关系着身份,地位,话语权,甚至资本的流动方向,关系到许多关心自己、拥护自己的人。
杜采歌不想轻易认输。
“我的设想是,让姜佑曦的第一首数字单曲发售后,允许免费试听和下载一段时间,暂定3天到一周吧,并且将所有能动用的资金用于宣传和公关。”
“如果一周以后,新歌的势头良好,口碑良好,则开启付费,进入5折优惠期。”
“再过两周,才恢复原价。”
唐业执艰难地弯腰,胡乱将烟头摁熄在废纸篓里,然后直起身说:“原来你不是完全没头脑。”
“……我的脑容量应该比你大一点。”
“去你妹的,你虽然有头脑,但是你的脑子也只有这么一点大,”唐业执用指甲尖比划了一个极小极小,“我问你,你搞免费战略,行,只要你损失得起,华宇这边我说话也有点用,公司陪你一起承担损失。可是,天亿那边也可以有样学样,提供免费下载啊。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