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这年头说真话反而没人信了!我是真的在股东大会上看到过他嘛!”一个发型很潮的青年忿忿不平地将鼠标啪在桌上,“老妹,我问你,林可确实是远光的股东吧?我记得我前年还是大前年的股东大会上看到过他,虽然当时没打招呼,但肯定就是他。”
“你认错人了。”颜颖臻说。
“认错人?不可能啊。你和他谈恋爱那阵,我见过他好几次,还和他一起喝过酒,怎么会认错人呢?你生下采薇后,我还去打了他一顿,逼他把至臻文化送给采薇当抚养费,”潮人青年疑惑地搔搔头,“算了,认错就认错吧,又不会少块肉。老妹,你去给哥拿杯酒来。”
颜颖臻剐了他一眼:“你有手有脚,自己去倒。”
青年委屈地说:“老妹,你不爱我了啊,要你给我倒杯酒都比叨逼叨。”
其实仔细看看,他已经是处在“青年”这个形容词的边缘了,年龄已经接近35。
看得出来他经常使用高档护肤品,但或许是因为经常熬夜、酗酒,私生活太过奔放热情了,所以皮肤的质量很差,发际线也不断后退,眼袋也常年保持着黑色。
要说相貌,他确实是仪表堂堂的,就是气质实在没个正形。
所有看到他的人,第一印象通常都会是:这是一个花花公子。
他简直是将“纵欲”“贪玩”“好逸恶劳”等词汇深深地刻在额头上的皱纹里,让人能清晰辨别出来。
“大清早的喝酒,喝死你!”颜颖臻拿这个亲哥哥偏偏没什么好办法,瞪了他一眼,还是走到酒柜旁,给他倒了一杯路易十三。
“颜聿麒,你喝完就快走,要玩电脑自己去网咖包台机,别影响我办公!”颜颖臻没好气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吧嗦,怪不得这么大年纪了还嫁不出去,谁敢娶你啊!”
颜颖臻气得脸色都青了,随手抄起办公桌上的一叠文件就对着哥哥劈头盖脸地打下去。
颜聿麒懒洋洋地坦然挨了几下,毫无诚意、演技浮夸地“哎哟哎哟”叫唤了几声,就胡混过去了。
等到颜颖臻自己打累了,跑一旁去看窗外,颜聿麒就有滋有味地端起路易十三慢慢品,一边优哉游哉地逛着贴吧。
过了一会,他偷偷回头瞟了妹妹一眼,用若无其事的口吻说:“对了,老妹啊,你这次大动干戈的,是因为对那个林可余情未了吗?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颜颖臻白了他一眼:“我就对他余情未了怎么了,你管得着吗?别忘了,我和颜家已经断绝关系了。”
“喂喂喂,你说话注意点啊,你和老头子断绝了关系,不代表和我断绝关系啊,你当初出来创业,研发搜索引擎搞得资金断链,卖了房子钱还不够,是我借钱给你的啊。”
“去你的,你那是借钱给我?你那是趁火打劫!”说到这,颜颖臻气不打一处来,“投了我区区2000万,就拿走我30的股份,我可认清你的嘴脸了!”
颜聿麒咂咂嘴,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天使轮的投资不都这样么,这说明我有眼光啊!只拿你30的股份,我已经是慈父级别了好吧。”
“嘿嘿,这笔投资给我赚了十辈子也花不光的钱,虽然后来稀释了一些,又套现了不少,但现在我的股份也够花天酒地1000年了。嘿,老头子还想让我回去继承鸿远集团,我继承他个鬼呢,我在远光的股份价值比他整个鸿远集团都高!在远光当个不管事的董事长,不比回去做牛做马要舒服得多。”
颜颖臻一阵无语,过了半晌才开口:“你回去跟他好好谈谈行不,他最近老是拐弯抹角让那些叔伯来劝我,可我哪有空去管鸿远集团的事啊?”
颜聿麒两手一摊:“老头子心脏不好,年龄又大了,他急着退休呢。你不管鸿远集团,谁去管?虽然他表面上还挺强硬,其实一直盼着你低个头,认个错,给他一个台阶下,他好顺理成章地让你接手公司。”
颜颖臻急得爆粗口:“颜聿麒我去你的大爷的……”
“别,我大爷就是你大爷。”
“颜聿麒,老头早就指定你做接班人了!还把你送到国外留学,重点培养你!我警告你,你别给我耍无赖啊!鸿远就算败光了我都不会去管。而且我对房地产又不熟。”
“随便,我又没说过我想接手鸿远,我一直讨厌这些事情你知道吗?你以为出国留学是我自愿的啊?我被迫和好几个相好的妹子分手你知道吗?我当时有多痛苦你知道吗?玛德在国外语言不通,每年要花好多钱才能把成绩弄过关,请人写paper,我去,那是地狱一样的生活你知道吗。你能留在国内,读自己想读的大学,自由自在,老头子也不会管你交什么朋友、成绩怎么样。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你知道么。”
颜颖臻冷着脸:“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颜聿麒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我不会接手的。就算鸿远败光了我也不心疼,反正我还是远光的董事长,一辈子吃喝不愁,就算每天睡三个嫩模,1万块钱一个,都能睡几百年了。”
颜颖臻叹道:“你太无耻了。”
“谢谢夸奖啊。”
颜颖臻简直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这个哥哥从小就是这种惫懒性子,油盐不进,自私自利,是个极端的享乐主义者,从来都没变过。
她自己生了一会闷气,然后看到颜聿麒在那津津有味地看贴吧,更加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