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伙儿能打败张须陀,又进了荥阳城,得亏了蒲山公,咱们起兵反隋,难道就不该lùn_gōng行赏的么!?你们这个要当国公,那个要当皇帝,把蒲山公放到哪里?”蔡建德也站起来嘲弄道。
“蒲山公自然该封王咯!”单雄信解释道。
侯君集瞥了他一眼,接着不屑的望向翟让,说道:“不过只是打败一个张须陀,杨广身边还有来护儿,南边杜伏威也降了,随时可能率江淮军北上,更何况那个夏跃还在,若没有蒲山公运筹,你们有本事跟他们放对?”
“你待怎的?”单雄信被说的不爽了。
“能者上庸者下,咱们是起兵造反的义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舔血的营生,就不该拿论资排辈来定名分,正好这荥阳城攻下来了,咱瓦岗军也有了地盘,该到了论一论‘大龙头’位置的时候了!”侯君集才不鸟他,直接抛出早已想好的说辞。
“对!能者上庸者下!”蔡建德出声应和。
接着,李密入伙之后招揽投靠来的一众将领纷纷出声附和起来。
抢班夺权!?
王伯当目光一凝,接着朝老人们给了个眼色,顿时老瓦岗的一众将领针锋相对,眼见着一场火拼是免不了的。
“此事,本寨主已有盘算,便这几日就向众兄弟宣布,必定让各位兄弟满意!今日饮宴到此为止,众兄弟明日起整肃军队,无论是否进击虎牢,都不可再放松军纪!”翟让心累了,拍拍手拦住两方冲突,宣布散席后直接拂袖而去。
李密心底冷笑不已,也不说什么,朝着众人拱拱手,也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徐世绩、沈落雁、魏征、侯君集等人自然尾随离去。
“王大哥,他们今日这是?”见李密一行离开,单雄信走到王伯当面前,满脸担忧的问道。
“狼子野心!”王伯当冷哼一声后,朝着尚未散去的翟系众将说道:“大龙头宅心仁厚,当初收留李密,没成想却收了个白眼狼,人家这是要喧宾夺主,抢班夺权,大家伙儿的都多长个心眼儿,万不能让这种小人害了大龙头!”
“说的是!”
“末将知晓了!”
“定不能让李密这厮得逞!”
……
他这一说,下面众将纷纷点头应是,但有这么一出后,打败张须陀攻占荥阳城的欢喜之情荡然无存,大家伙儿的心头全都浮上一层阴霾。
翟让忧心忡忡的回到住处后,女儿翟无暇端着一杯清茶送了过来。
自打夏跃立下传道宫后,两三月时光,炒茶清茶之法便随之风靡天下,如今凡是有点儿地位身份的人,都附庸风雅的喝起清茶来,将原本的茶汤摒弃,享受着苦尽甘来之意。
“爹爹这是怎了?女儿瞧您这几日不是挺高兴吗?”翟无暇原本还打算告诉爹爹一件大事,眼瞧着爹爹一脸忧色,也顾不得说其他,赶忙问道。
“唉……”翟让拉过女儿,抚了抚翟无暇的秀发,眼神有些发愣,似乎在犹豫些什么。
“爹爹,到底怎么了?”翟无暇担忧的问道。
“无暇,你说爹爹是不是本就不该坐‘大龙头’的位置?”翟让叹道。
嗯?
翟无暇闻言一愣,旋即大怒,说道:“爹爹,是不是那个劳什子的蒲山公李密又闹事端了?!”
她早就听叔父说过李密的事情,对李密那一干人始终保持着警惕之心。
翟让摇摇手,怅然若失的道:“爹爹有几分几两本事,爹爹自己心里清楚。若是以前的瓦岗寨,大小不过一处山寨,上上下下也就几千号人,爹爹自然当得寨主。可如今的瓦岗寨早已不是什么山寨,麾下士卒三四十万,依附咱的百姓更是以百万计,爹爹力不从心啊!”
“爹爹要让位李密!?”翟无暇听他这么说,顿时大惊失色的惊问道。想起叔父翟弘和王伯当之前说过的那些可怕的结果,再看爹爹如今表现,她的心都颤栗了。
“李密此人无容人之量!爹爹如果让位于他,咱们翟家怕不就要大祸临头了,请爹爹三思!”
翟让闻言苦笑着摇摇头,手指着女儿说道:“你不要听王伯当还有你二叔乱讲,他们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是危言耸听,生怕我让位李密后,他们会失势。李密不是那等人!他胸怀韬略,素有大志,绝不会做出如此自毁干城的事来。再说,我只是将‘大龙头’的位置让出来,又不是要退出瓦岗军,只要我在一日,李密就不可能肆无忌惮的打压他们!”
“爹爹打算怎么办?”翟无暇根本不信父亲所言,她因为一些事情,对李密的看法其实并不好。
“尊他为‘魏公’,将主事的位置让与他,爹爹就当个二头领便好!如今天下大势不明朗,爹爹我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干脆就让李密去头疼吧!”翟让在自家内宅,说话也不遮掩,径直将真实想法道出。
虽然自家大军打败了张须陀,也占领了荥阳城,兵锋直指虎牢关,随时可以威胁东都洛阳,但江淮一带已经稳定,传道宫夏跃会如何行事,谁也猜不到,翟让是真的看不清形势了。
对父亲秉性知之甚深的翟无暇知道,既然他已经说出这话来,那他心里便已经有了决断,根本不是自己三言两语便能打消的。
到了这个时候,再心急也没用。
突然,福至心灵,翟无暇想起方才打算告诉爹爹的大事,这里面似乎可以做些文章来挽回局面。
“爹爹,这等事务必三思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