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啊呸…不是…掌下留人啊!师父!”
“爹!快请降啊!”
“掌下留人!”
“不要杀我义父!”
夏跃的手掌即将要拍上翟让脑门,让其步李密后尘时,突然传来四道声音。
动作一顿,夏跃听出其中三道熟悉的声音,扭头看过去,正是飞奔赶来的寇仲、徐子陵和素素,而另一个叫翟让赶紧请降的便是翟无暇。
收回手掌,夏跃无所谓的静静看着他们四个飞奔而来。
寇仲、徐子陵两个一过来,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夏跃面前,老老实实的开始磕头。素素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见着寇徐二人如此作为,也赶忙跟着一起朝夏跃一遍遍的磕头。
翟无暇赶到夏跃身前后,亦是跪伏在地,俏脸带泪的乞求道:“道主陛下,瓦岗寨乞降!瓦岗寨乞降!翟…翟让乞降!”
寇仲、徐子陵、翟素素三人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一遍遍的磕头,每一次都是重重的将额头磕在地上,不一会儿便满是泥痕。
翟无暇嘴里哭求着乞降,眼巴巴的望着父亲。
“本座要你们两个徒步行至东都传道宫,呵,你们可真够能耐的,竟然还在瓦岗寨混上了一官半职,怕是早已忘却初心了吧!”夏跃故意板着脸寒声斥道。
听他这么一呵斥,饶是寇仲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也被吓得整个人一哆嗦,如簧巧舌也不灵光了,讷讷的不敢言语。
“前辈,我和小仲从未忘却江都城外的初心!”徐子陵这货平日里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凡事都任由寇仲出头,没成想面对夏跃的威压,竟然敢开口解释了,“只是听李密言及前辈因悲天悯人方才出世立下传道宫,我俩便想在瓦岗军学些济世安民的本事,也好践行前辈意志!”
听到徐子陵对夏跃一口一个前辈,而寇仲像个鹌鹑一般缩了起来,无论是翟让也好,还是翟无暇、翟素素以及沈落雁等人,哪里还不清楚,自己等人之前被骗了,这两货压根儿不是夏跃的亲传弟子。
翟无暇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窟,通体彻寒。
闻听徐子陵所言,夏跃好笑的一扯嘴角,倒是想听听这两货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
于是,也不急着处置翟让、翟无暇了,夏跃伸手朝着原本李密所坐的高台一伸手,手掌虚握,一道无形真气透体而出,化作真气大手将高台上的高背大椅临空摄了过来。
如此神乎其神的奇技又让在场瓦岗军中高层们开了眼界,心中更生敬畏之情。
怡然落座,双手搭在椅靠上,夏跃说道:“嗯,那你俩跟本座说一说,跟着瓦岗军这段时日,都学了些什么济世安民的本事来?”
见他如此,翟无暇、翟素素心中突生希望,而翟让也总算是喘了口气,然后又满脸羞愧之色。
满场跪伏的瓦岗军将士,一个个的也是满眼好奇之色的望向徐子陵背影。
“回前辈的话,小子俩入瓦岗军中时日尚短,济世安民的本事确实没学到什么,但眼界却是大开,看到了一些之前从未看到过的事情。”徐子陵恭恭敬敬的挺着上身,拱手直视夏跃应道。
夏跃面无表情,虚抬右手,示意他直说便是。
“在扬州,嗯,也就是江都时,小子一直听小仲说起加入义军便能吃饱肚子穿暖衣衫,日后改朝换代,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富贵一世。但其实我俩一直不知道,要怎样去参加义军,又该加入哪支义军!
直到在江都城外遇到前辈,您给了我和小仲另一个选择——拜入传道宫,成为武者!于是,我和小仲根本不再去想加入义军的事情,只想拜入传道宫,投入朝廷一边,拜在前辈您门下学艺。
之后在历阳城外,我们遇到了江淮义军杜总管,借着前辈的名头,被杜总管收为义子。亲眼看到所谓的江淮义军为祸乡里,抢抓壮丁,掳虐百姓,比起江都城的官军还要歹毒,我俩觉着投入朝廷是对的,起码朝廷比起所谓的义军要强得多。
但自从加入瓦岗义军,亲眼看到瓦岗义军管辖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不必担心税吏官差滋扰,不纳粮不服徭役,比起江都百姓和江淮百姓生活安定的多,我俩就觉着瓦岗义军才是真正替天行道的义军……”
吧啦吧啦,徐子陵说了很多在瓦岗军辖地的见闻,夏跃也没打断他的话,很有耐心的听他讲着他自己浅薄的认知。
待他诉说完,夏跃方才眯着眼睛问道:“本座听你说了很多,无非也就觉着瓦岗军治下百姓不纳粮不服徭役,所以比朝廷更会济世安民,对不对?”
徐子陵连忙点点头,期待的眼神望着夏跃,满心希望他能认可自己的论断。
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夏跃反问道:“本座且问你,若是朝廷,或者说瓦岗军的李密、翟让夺取了天下,他们能永远不向百姓征粮征徭役么?!”
“回前辈的话,小子相信瓦岗军一定能坚持下去,毕竟他们之所以能赢得天下民心,便靠的是不纳粮不服徭役!”徐子陵满脸坚定的神色答道。
此时,寇仲缓过劲儿来,仔细揣摩徐子陵的话,总觉着哪里不对。
“呵呵,那本座再问你,瓦岗军上下的粮秣、军饷、衣甲、兵械如何来的?”夏跃又问道。
“自官军手中夺来的!”徐子陵回道。
夏跃戏谑的笑问道:“瓦岗军成了官军后,又该从谁手里夺粮秣、军饷、衣甲、兵械呢?”
“天下大定,自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