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垣手中佩刀只剩下半截,左臂更是有一道惊怖的伤口,他回顾身后,两旗一千五六百教众只剩下百十来人,且各个带伤,兵刃破损,心中暗叹,“今日怕是要殉教于此!”
这么一想,颜垣目光仇视盯着灭绝,正容开口,念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身后百十来教众闻听颜旗使念诵,知道今日已不可幸免,各个面含悲愤之色,齐声颂道: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为善除恶,惟光明故,
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随着颂声,自颜垣以下,个个紧握兵刃,哪怕早已力竭,却也做好了拼杀至死的准备。
其实,中路战场并非只有五行旗中锐金旗、厚土旗和峨眉派、武当派为首的江湖各派,还有一方势力早早便已经抵达战场。
不过这股势力蹲伏在高处,距离战场稍远,而峡谷中双方厮杀正酣,因此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他们是谁?
天鹰教!
殷野王率领的天鹰教先头部队,足足上千人,个个身披黑色绣鹰斗篷,隐在黑色乱石碎壁中,悄无声息。
“少主,锐金旗、厚土旗已经不行了,咱们上吧!”王盘山扬刀大会唯一毫发无损的玄武坛坛主白龟寿见状轻声劝道。
锐金旗掌旗使庄铮阵亡之前,他便数次劝说殷野王率众支援五行旗,结果殷野王不同意,白龟寿反倒是挨了一顿训斥,“当年我父亲在光明顶没少受杨逍和五行旗的气,便让五行旗吃吃苦头!更何况,让五行旗和峨眉这帮臭尼姑两败俱伤,咱们坐收渔利岂不更好!”
结果转眼之间,锐金旗、厚土旗便落败,如今却是轮到殷野王左右为难了。
杀上去!?锐金旗、厚土旗已然不能提供助力,反观峨眉、武当气势正旺,自己这一千余教众怕是扛不了多久就要赴五行旗后辄。
不上去!?锐金旗、厚土旗必然无人幸免,自己坐视两旗覆灭,一是在父亲面前不好交代,二来眼瞧着百十来残存教众齐声颂誓,他亦是双眼通红,胸中热血翻腾,若不救上一救,怕是过不了心中这道坎。
正在他权衡利弊,左右为难之后,打算率众跃出时,场中突变,让他按捺住杀上去的冲动。
只见峨眉派后阵中,一俊俏少年突然冲了出去,拦在灭绝师太身前,挡住了峨眉派要屠戮颜垣等人的企图。
这少年自然是张无忌无疑,在早知他身份的周芷若美目注视下,在眼见心上人别有所属而妒火中烧的宋青书注视下,他侃侃而谈,试图消除灭绝师太的杀心。
张无忌侃侃而谈,为使在场群雄都能听到自己的话语,他言语间运使九阳真气,即便稍远的殷野王都能清晰听到他的话。
灭绝自然不可能因为他几句话便停下杀戮,不过是震惊于眼前这自称曾阿牛的小子一身非凡内功修为,而有些顾忌方才暂时停手。
如原剧一般,张无忌与灭绝师太定下三掌之约,三掌之后,张无忌虽然口吐鲜血,却毫不动摇的继续挡在她眼前,灭绝师太脸色出奇难看。
有心要毁诺吧,却有这么多武林同道在场,特别是还有武当五侠当面,委实难以下手。
正在灭绝难以决断之时,宋青书忍不住跳了出来,大喝一声:“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师太慈悲,武当宋青书却不能容你这等余孽!看剑!”
“青书!”宋远桥大惊失色,同时对儿子这般表现是大失所望,顿时怒喝道。
张无忌虽然吐血,其实伤的并不重,甚至九阳真气稍稍运转,内伤便彻底痊愈,只是他口溢鲜血的模样着实骇人罢了。
“尔敢!”没等张无忌摆出阵势迎战,殷野王终于忍不住从隐身处跳了出来,手上戴着铁爪,一爪崩开宋青书刺来的长剑,另一爪正中他肩头,将宋青书当场击飞。
厚土旗掌旗使颜垣一见殷野王跳出的地方,涌出一排排天鹰教弟子,个个弯弓搭箭,强弓劲弩对住各大门派,眼中顿时一寒,望着殷野王的后背颇为不善。
他不是傻子!
若是天鹰教此时才来,不可能没有声响,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早就埋伏在那里,却坐视五行旗伤亡惨重!
白眉老儿好毒的心思!
于是,他及一众锐金旗、厚土旗残存兄弟,心中愈发深恨叛教而出的白眉鹰王。
“青书!”莫声谷第一个反应过来,见状梯云纵使出,飞身接住师侄。
“哈哈,好个所谓的武林正派,动辄毁诺,徒惹人耻笑!”殷野王双手叉腰,放声大笑。
“哼,殷野王,你天鹰教不躲在江南避祸,上赶着来光明顶送死,本座便成全了你!”灭绝师太抽出倚天剑便要上前斩杀殷野王。
“哈哈,你动一动试试!看是你的倚天剑厉害,还是我天鹰教手中的强弓劲弩厉害!”殷野王大笑着挥挥手,千余黑袍天鹰教徒将弓弩全都对上峨眉派。
灭绝踌躇了。
任你武功再好,一旦被军中劲弩攒射,依然是个死。
“这位小兄弟既然跟你作三掌之约,如今三掌已过,你堂堂六大派掌门,出尔反尔,岂不惹天下人耻笑!”殷野王见灭绝被怼住,不敢再刺激她,反倒是用言语逼她下台。
“哼,三掌已过,本座何时说要违约!不过是小辈看不过此子嚣张强行插手罢了!”灭绝也是个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