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二度放开民营铁厂,转瞬间就可以达到民营产铁一千万斤的标准。
朱允炆不说话,杨士奇心里就难免有些不踏实,这份计划是他们内阁会同各部、三法司一起定下来的,是一个不算太简单,但也同样没到太难的地步。
大家齐心合力,总不至于最后关头弄个灰头土脸。
“朕在提意见之前,先说一下朕为什么要让内阁制定这个五年计划吧。”
冷场的寂静被一句话打破,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正襟危坐起来。
“朕知道你们心里很不适应,毕竟这个国家如此的大,大事小情、天灾**都是无可避免的,哪有事事皆如人意的道理,而且每年的收入多多少少都难免会有浮动变化,不可能有一个定数,所以历朝历代从未有过这种在你们看来是奇葩的规矩。”
众皆起身施礼,口称不敢:“陛下言重了,民间尚且需持家有数,况一国乎。国是大家,理当如此。”
朱允炆笑笑,也不管他们是真是假,继续解释道。
“从古至今,地方上的治理姿态都是得过且过,不求大功,但无大错。
相应的,自地方而至中枢也是如此,今年国家岁入多了,那么来年就可以宽绰些多花点钱,今年要是岁入少了,那来年就紧巴些过日子。
这种想法,国朝何以有前进下去的动力呢?
朕与内阁共议定着五年计划之事,就是为了由朕与内阁牵头,集中统一领导全国各省,发挥内阁总揽全局、协调中枢各部门,再由中枢部门于各省设立的清吏司协调地方布政使司衙门的机制优势,从而防止出现地方行省各自为政、各行其事的分散局面,敦促和监督地方可以尽心尽力于国事。
咱们定个统一的目标,然后上下协同、高效运行咱们的指挥协作体系,保障咱们大明可以君臣百姓一体同心,心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从而快速的实现国家富强、地方繁荣。
一个明确的五年计划,便是把中央的目标和要求深入落实到地方省府县sān_jí,让地方也能有大局观和将国家利益摆在首位的高度认识,完不成这个目标,内阁没有面子、地方也没有面子。
不要有什么党派啊、乡情啊这些狭隘的个人利益观念,去岁江西大水,如果要让这种个人利益观凌驾在国家利益上,那岂不是寒透了江西全省八百万百姓的心吗?
将来我大明再有任何一个省份受灾,手足兄弟省份皆袖手旁观,如此长期以往,咱们的国家岂不就一盘散沙。
所以一定要明确整体大局,要通力合作,避免出现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的冲突内耗,促进国家意识、整体意识的形成和加强,各省府主官要有全国一盘棋的思想基础,并且有一切以国家利益为主的政治高度。”
几人都肃穆正容,心悦诚服道:“陛下之言高屋建瓴,字字珠玑,臣等钦服。”
“客套的话就省了,希望你们能在将来的工作落实中体现出来才是真的。”
朱允炆摆摆手,让几人落座,这才开始讲起正事。
“内阁的计划还是有些谨慎,朕的意见呢,便是户部的田亩、丁口增长率分别要达到百五和百二,岁入增长率要达到百七。”
朱允炆这边一说,主管国家财政的郁新和夏元吉就埋首计算起来,然后得出了一个让他们心神颤抖的数字。
按照这个增长率,到建文十年,田亩数要达到七百四十万顷,总涨幅高达一百六十万顷,要在原有基础上增加将近三成!
丁口则要达到七千一百四十万,较原定计划再多三百四十万人。
而年入税收总额,则要达到恐怖的一万万余一千六百万两!
这简直就是一个夏元吉从来没有敢于去想过的数字。
“除了户部之外,工部的压力有些大了,三条京道、长江全线筑堤,还要督促下船和造炮,朝廷的国库岂不是要全补给工部?这样吧,长江全线用水泥加固河堤这一点不变,南京往广州的京道就不造了,船运方面,战船二百艘砍为一百艘。
兵部的话,募兵工作跟总参对接一下,一百万的常备军我大明眼下也用不到那么多,一万精兵比十万杂兵游勇更有战斗力,总数控制在八十万之内吧。北平留十万,盯着河北和辽东就成。
朵甘都司那边盯着东察合台汗国,西北也是我大明下一步的主战场,留个十万左右也就够用了。
闽浙水师二十万、京营三十万、云南放十万,整好够数。
其他的地方有军卫所,警备防戍,剿个匪而已,足堪使用。
礼部怎么没有相应的计划呢,礼部就负责主抓一下宗教这一块吧。
佛、道、清真都得查,朕知道,地方上寺庙、道观啥的都有自己的善田,这些田不用交税,就这还哭穷,说什么种出来的粮食不够吃,都饿的没力气给佛祖金身擦灰了。
既然没力气擦,那就别擦了,把他们都强行还俗,开荒种地去吧。”
谨身殿中顿时一阵好笑之声,眼下之大明,谁能跑的掉税收二字?
连几千年不纳粮的官僚阶级都被打落尘埃之中,这些和尚老道的,还指望靠着装神弄鬼来充世外高人?
倒是夏元吉眼前一亮,他刚才还在头疼这些田亩、丁口的数量怎么才能达标,现在朱允炆一句话给他指了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