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使用,可就真的是愚蠢至极了。
“不在城内,那在哪里?”
马大军有些忧心:“我军来到这已经三天了,斥候都没有侦查到,说明藏的很深,之所以藏起来,就是不愿意把这支精锐直接放到我军的炮火覆盖区内当炮灰白白的送死,他们再等,等我军大炮哑火。”
大炮会哑火吗?
理论上来说,一门炮打二十轮之后,必须要停,不然炮管过度导热就会导致炸膛。
而且,冷却的时间往往需要几个时辰之久,这个过程中如果使用冷水加速,会缩短炮管的寿命,并且导致内部管壁变形,从而造成炮弹无法发射的隐患。
炮阵的指挥官是军人,但副手却是专业的工部火器局出来的,这都是眼下大明军队的常规编制,什么样的人才都要有。
“我们现在都知道,军中大炮不能开超过二十轮,这是红线,但实际上,很多的炮不是去年和今年,工部用所谓合钢造的新炮,很多都是前几年的旧炮,最多十轮就不能再打了,这就是本帅今日下令停炮的原因。”
马大军郑重道:“在没有侦查到这支骑兵的动向之前,大炮决不能出问题,同时,我军也要在周围炮制陷马坑,防备突袭,一旦被这支骑兵跃过炮火覆盖区,杀进本阵,诸位,咱们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打仗总是有风险的。
一定要先想坏再想好。
吃一堑长一智的马大军,已经真正的把这支素味蒙面的未知对手当成了最重要的敌军力量。
“那咱们就这么干耗着?”
一名参谋提出了质疑。
“马帅,西北战场的军情送不到咱们这,军情无法相通,我们必须要打通兴都库什山,才能跟楚王那边对接上,而一旦相持日久,等帖木儿汗国在兴都库什山筑关,那陛下钦定的,封锁印度的战略目标就无法实现了。”
马大军负手开始走动起来,军情重不过君令,一如当年沐春殁于刀甘孟之手那般。
西南的战况复杂,但沐春还要一股脑的闷头追杀,还不是因为太祖的君令压在头上。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这种话,听听就成,别当真,更别随便瞎玩。
“都说说,各有什么办法?”
拿不定主意的马大军环顾一圈:“你们都是参谋出身,都看本帅作甚。”
一众参谋对视,马上就有人开了口。
“要不,学关云长水淹樊城?”
一名参谋点在绕城而过的印度河上:“咱们决堤炸口,水淹伊斯绿堡?”
“眼下时节,水位低浅,而且伊斯绿堡的地势高于城外平原,水攻行不通。”
有人马上提出反对意见。
“用兵之道,奇正相合,既然奇行不通,那就堂堂正正。末将建议,炸城不能停,炮阵分两波,交替轰炸,时刻保持对城墙的压力,无非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马大军点头,眼下来看,这应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先这般,咱们试试看。”
决议很快通过,调整了炮阵的中军开始贯彻这一命令,一百门炮冲着伊斯绿堡发出了咆哮,一枚枚炮弹落在城头发出耀眼火光,但伊斯绿堡的坚固程度显然要超过德里,这毕竟是一座由数十万奴隶耗时十余年盖成的巨城,一百门十五世纪的小口径火炮,还不足以立刻见到成效。
炮火轰炸,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在推动着进程。
轰炸的第六天,第一段豁口被炸开,但斥候仍然没有探查到具甲骑的踪迹,马大军还在等。
轰炸的第八天,豁口扩大到近三十丈,城门区以及外城河被填平,马大军继续按兵不动。
轰炸的第十三天,整个南城墙沦为废墟,但让所有人恶心的一幕出现了。
里面还有一道城墙!
伊斯绿堡竟然跟南京一样,是双城墙制!
刚才炸垮的,只是瓮城。
而更要命的,就是炮弹的数量,已经不足以支持继续下去了,打完了,那什么预备手段都没了。
“增兵减灶,引蛇出洞。”
与一众参谋正相反,马大军反而开怀大笑起来。
“传令,两百门炮齐开,打三轮而停,投入一个卫直接攻城。”
一众参谋一开始还有些摸不透马大军的意思,但随后便恍然大悟。
大明一直都很谨慎的应对攻城,这个时候表现出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但很快的就哑火,装出一副失去后继炮弹的姿态,引诱那支骑兵出来掠阵。
只要骗出来,那这场仗就赢定了。
军令很好的被传达下去,三轮震天怒吼的炮响之后,驻足歇了十几天,看打炮都看腻的明军将士,向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伊斯绿堡发起了冲锋。
碎裂一地的砖石瓦砾早都铺成了一条坡道,明军将士甚至都不需要云梯、攻城塔之类的物件,一个个千户阵型架起铁盾,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扛过箭雨,冲到城头之上!
惨烈的,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开始了。
这是大明和帖木儿汗国之间的第二次交手,也是第一次大规模的,真正意义上的攻坚战,绝不同于周金山此前的遭遇战。
周金山那次只能称之为小规模局部战役,检验不出两国之间真正的军事力量差距,而这次伊斯绿堡的攻坚战,那才是双方真正的主力相持,是一场人数相加近二十万的大规模军团战。
“杀!”
先登的百户势如猛虎,横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