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儿子的再怎么也不能把老子拒之门外。
厅内。
赵挺之双眸凌厉,盯了赵明诚长达半炷香的时间。
“丢人现眼!”
赵挺之从牙缝里缓缓蹦出四个字。
赵明诚垂着头,低声认错道:“是儿子学艺不精,给爹丢人了。”
赵挺之怒气渐消,嘲弄道:“天天在家里看经义策论,老夫满怀期待,然后就这?”
赵明诚满脸害臊,简直无地自容。
“唉!”
赵挺之叹气一声,接着幽幽道:“老夫还是使些手段吧,要不然你真够呛。”
“什么手段?”
赵明诚脱口而出。
赵挺之斜睨:“泄题、密约暗号,保你省试过关。”
“啊……”
赵明诚惊愕,老爹,不愧是你!这什么三观……
“放心,这一届主考官乃老夫提拔上来的。”赵挺之补充道。
赵明诚着实无语,赶紧道:“爹,不必如此,风险太大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赵挺之跳脚痛骂道:“孽子!你也知道风险?谁让你不争气?发解试第一百名!令咱赵家蒙羞!”
顿了顿,又道:“这次恩科只取一百五十个进士名额,发解试没进前六十,你确定你能过省试?”
赵明诚点点头,认真无比道:“爹,儿子有这个自信!”
他不打算走偏门,大丈夫有鸿鹄之志,连考试都作弊,这算什么?
再说了,他真自信满满……
发解试绝对是个意外!
赵挺之上下打量他,撇嘴道:“上次考完你也是这个模样。”
赵明诚:“发挥失常而已。”
赵挺之稍默,颔首道:“既不愿行舞弊之法,那好,没中进士老夫打断你的腿。”
……
每年三月初一,朝廷都会在金明池大演水军,同时还组织各种竞技活动,花样繁多,十分吸引人。
东京城万人空巷,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普通百姓,全涌到西水门外的金明池去。
赵明诚自然没心情去凑热闹,独自窝在花园里看看经义策论。
这时,狗腿子吴用跑进来,悄悄道:
“主公,主母已至。”
什么?
赵明诚赶紧放下书,大惊道:“清娘来了?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吴用摇头:“用不知。”
赵明诚一把拉过他,叮嘱道:“就说我不在……”
“哼!”
一声冷哼,一个身穿八幅襦裙的女子疾步走来,白皙的脸颊布满冷冽寒霜,正是李清照。
“用告退。”
吴用见状,很识趣的闪人。
赵明诚立刻起身相迎,眼眸中爱意满满,温柔道:“清娘,我好想你。”
李清照酝酿已久的愤怒被这句话给击溃了。
是啊,他们几个月没见了,要不是金明池演练水军,她还没机会溜出家门。
李清照一把打开他想搂抱的手,开门见山叱喝道:“休要甜言蜜语哄我,第一百名如何解释?”
说话时,饱满的sū_xiōng起伏,赵明诚的视线顿时被吸引住了。
怪想它的……
见他不回答,李清照水眸深深凝视着他,咬着贝齿道:“说话!”
赵明诚回过神,淡笑道:“清娘就为这事生气?”
李清照看他满不在意的模样,更是恼怒,“难道还不严重?你中不了进士怎么来娶我。”
赵明诚一脸深情望着她:“清娘,发解试我只用了一成功力,省试我绝对不会藏拙!”
“当真?”
“嗯。”
赵明诚点点头。
“呼!”
李清照心下长舒一口气,她嘟着小嘴,嗔怪道:“我也看了发解试的策题,很简单啊,我就说嘛,赵郎不可能这么差劲。”
赵明诚:“……”
他伸手捏了捏李清照细嫩顺滑的脸蛋,含笑道:“眼下桃红似锦,柳绿如烟,花间粉蝶,树上黄鹂,如此良辰美景,咱们去榻上一叙。”
“你……你个坏人,脑子里就想着这些。”
李清照杏眼羞窘地转来溜去,玉耳通红,她支吾了几句,螓首越发低垂。
“嘿嘿,那就来吧。”
赵明诚“养精蓄锐”好久了,可不能放过机会……
……
翌日。
保康瓦子,一家酒楼里。
郑不浪志得意满,深饮一口酒道:“赵兄,小弟忝为省试巡考官,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巡考官?”
赵明诚有些狐疑,想了想没好气说道:“你不过一个考场外巡逻的。”
“那也是荣幸啊!”
郑不浪翻了个白眼,他好不容易向官家讨来的差事,负责巡视内外考场。
赵明诚颔首,估计是这厮的姐姐讨艺术家欢喜了,所以被赏了个差使。
他失笑道:“好意我心领了,作弊的事万万别提,我不是这种人。”
郑不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吃饱喝足,便一起离开酒楼。
走在大街上。
“前方可是赵公子?”
突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上前深施一礼,脸上露出非常谦卑谄媚的笑容。
赵明诚嗯了一声,不由地打量着他,有些讶异,其人长得非常俊逸,金发金眼的很特别,唯一的缺陷就是嘴巴巨大,说话时能吞下拳头。
男子朗声道:“在下王甫,字将明,是这届恩科的考生,终于能见到传闻中的赵谪仙,在下深感荣幸。”
王甫?
赵明诚眼眸一凝。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