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状元楼,众人一路无话。
赵明诚其实也有点不爽,阿sir给黑势力交保护费,真够耻辱的。
朱勔沉声道:“各位,我越想越气愤,索性赌坊不开了,改天就禀明官家,遣禁军端掉那老鼠窟。”
梁师成瞥他一眼,摇头道:“且让这没腚眼子的老王八嘚瑟一会,待咱赌坊蒸蒸日上时,就是清算之日!”
李彦:“昔日韩信还能忍胯下之辱呢,咱先施舍他们这笔银钱,往后自能加倍拿回来。”
蔡攸颔首:“言之有理。”
“德甫,你怎么看?”朱勔转头询问。
赵明诚暗笑当婊子欲立牌坊,嘴上道:“我听大家的。”
朱勔略皱眉后,看向众人道:“那行,可咱谁负责跟无忧洞接洽?”
众人骤然停步,互相对视便一声不吭了。
谁都不愿接触那些恶臭无比的低贱人。
朱勔见状,语气带着怒火道:“各个不愿意,那这赌坊就别开了。”
梁师成冷哼:“你怎么不去?”
朱勔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凭什么?这赌坊一砖一瓦都是我筹备的,你这还得我去?合着我累死累活帮你们赚钱是吧?”
话毕大袖一挥,就欲大步而去。
赵明诚暗自腹诽,这创业还没成功就搞起了内斗。
他快步上前拉住朱勔,笑道:“别伤了和气,且听我一言。”
朱勔也是做做样子,既有台阶下,便偏过头故作愤怒未息。
蔡攸似笑非笑道:“赵三郎莫非想毛遂自荐?”
赵明诚眯着眼不接话,沉默稍许说道:“我有个人选,也不知大家同不同意?”
“谁?”
众人齐声问。
该不会是你自己吧?那当之无愧、舍你其谁。
赵明诚踱步到看热闹的郑不浪跟前,笑道:“不浪是皇城司行使,手底下有供使唤的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
众人看向一脸迷茫的郑不浪。
郑不浪反应过来,当即拒绝道:“我衙门事务繁多,实在没闲暇顾及此事,赵兄还是另择他人吧!”
心下狐疑开来了,赵兄莫不是把他当蠢蛋?
赵明诚笑道:“是这样的,我建议不浪也合伙加入赌坊,这样也算赌坊的一员,有义务帮咱出力。”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
旋即便是嚷着“不可”。
郑不浪大喜,他此刻恨不得跪舔赵明诚,谁不知道赌坊的利润啊?他要是能分羹,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赵明诚却是娓娓道:“不浪也为咱赌坊出生入死过,不能寒了人家的心。再说了,赌坊盈利至少要一年时间,这六万贯不浪可以负担一半。
接洽无忧洞的任务要交给他,有皇城司的威名在,赌坊也能少点鸡皮蒜毛的事。”
郑不浪立刻拍胸脯保证道:“各位放心则个,倘若有我在,多的不说,咱赌坊的蟊贼老赖肯定会绝迹。”
朱勔有些心动,他加进来虽说会损失大伙的一些利润,但也能带来好处。
李彦暗道,这小子好歹跟官家沾亲,杂家是不好拒绝的,杨戬和梁师成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高俅肯定是不甘心的,但他一言不发,冷眼看着赵明诚和郑不浪。
郑不浪腆着脸问道:“如何?”
朱勔略打量一下他,点头道:“跟无忧洞接触的事就交给郑行使了。”
……
龙津桥的一家酒馆里。
郑不浪已经连敬了几杯酒,红着眼道:“赵兄,前有救命之恩,后有赠财之义,小弟真不知怎么感谢。”
赵明诚温声道:“不浪切莫如此,举手之劳罢了。”
他也有小算盘,自己跟几个太监尿不到一个壶子,又与蔡攸高俅结仇,为避免“腹背受敌”,所以需要找个同盟。
郑不浪跟自己关系不错,这同志是可以信任的。
“赵兄,感恩的话就不多说,全在酒里。”
郑不浪说着又续满杯,一口闷掉。
见他还要再倒酒,赵明诚忙道:“到此为止,吃醉了还得我送回去。”
郑不浪摇头:“不,别拦着我。”
赵明诚无语,也懒得管他,自顾吃着桌上的菜肴。
因酒馆临近太学国子监,所以里头的都是书生士子。
赵明诚的注意力被隔壁桌的谈话吸引了。
只听一个书生问道:“向庭,听说你爹又派媒婆去李员外郎家提亲了?可如愿否?”
向庭哎呦一声,苦闷道:“可别提了,媒婆连门都没进就给撵出来。”
另一个士子打趣:“人家是名满东京城的大才女,看不上你也正常。”
“呸!”向庭吐了一口酒,故作不屑道:“她还真以为自个是枝头上的凤凰不成?也不看看小爷的身份,她能嫁给小爷是天大的荣幸!”
赵明诚眉头稍冷,他实在听不下去,便大声道:“呀,这里好大一只癞蛤蟆!”
刷!
说话的三人闻言,转头看向赵明诚。
向庭先是一怔,随后忿愤道:“你小子再说一遍!”
赵明诚挑眉,继续嘲弄道:“就你这歪瓜裂枣,也配惦记人家李才女?”
向庭窜的起身,指着骂道:“管你几巴相干,横竖没惦记你娘去罢了!你是好小子,出来动一动你向大爷!”
“大胆!”
郑不浪摔了酒杯怒声道。
而赵明诚呢?
他已经火冒三丈,直接迈着大步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向庭,眼神冰冷。
向庭嗤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