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
赵明诚冷冷望着他。
这一刻,刘马夫竟感到寒彻透骨。
他忙道:“俺只是说说而已,希望赵公子念旧情,能帮一下俺。”
赵明诚收回目光,转身坐下,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知道什么是权力么?”
刘马夫沉默,有些不解。不解为何这么问,更不清楚读书人所谓的权力。
赵明诚抱拳在胸,解惑道:“皇帝翻手可杀万民,宰相一言可决定千万百姓的衣食住行,连面馆的掌柜也可以轻易解雇跑堂小二,这就是权力。”
刘马夫不由自主地点头。
赵明诚轻笑:“权力的本质就是剥夺,你有一群没得感情的杀手,拐卖小孩坑害妇女,甚至连皇帝都敢行刺,随意剥夺他人生命,多牛啊!这就是你拥有的权力。”
顿了顿,赵明诚嘲弄道:“可,现在呢?”
刘马夫瞳孔猛地一沉。
自己现在是通缉犯,手下几乎被剿干净了,换而言之,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赵明诚冷冰冰暼了他一眼:“懂?你现在屁都不是,能跟我在一张桌上说话,是你的荣幸,是我施舍给你的,你怎么还有勇气让我帮忙?”
面对这尖锐的讥讽,刘马夫脸色涨红双拳紧握,竟杀机隐现。
“呵呵”赵明诚见状笑了一声,盯着他说道:“你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活命,把我当救命稻草?你很怕死?”
“谁不怕死?你赵衙内不怕?”
刘马夫像被抓住了痛脚,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赵明诚不答,淡声道:“我可以帮忙。”
刘马夫骤一听这话,还以为赵明诚在戏弄,可看到他认真的神色。
“什么条件?”
刘马夫很有自知之明的询问。
赵明诚:“二十万贯!”
刘马夫大惊失色,怒道:“你这是讹诈!”
“对。”
赵明诚点了点头,两手一摊:“值不值看你怎么想,反正命是你的。”
刘马夫眼神闪了闪,嘴上道:“俺拿不这么多,只有两万贯。”
赵明诚暗笑,这模样是意动了,他淡声道:“外城十二座城门、九座水门,皆有皇城司人手严密搜查,一只喝了人血的蚊子都别想跑出去。”
“你怎敢保证你行?”
刘马夫脱口而出。
赵明诚:“我自有办法带你出城。”
刘马夫沉默,半晌后,摇头道:“太多了,俺拿不出。”
赵明诚敲了下桌面,毫不客气道:“没钱你说个几把。”
话毕起身,拂袖而走。
“等下!”
果不其然,刘马夫舍不得这出城的希望,他截住赵明诚,苦着脸道:“十万贯,就当赵公子可怜俺。”
赵明诚斜着眼:“少不得一个子。”
“你……”
刘马夫指了指,终是喟叹一声,道:“行吧,可俺怕赵公子去官府告密。”
赵明诚讥讽道:“你们这些人会不留个心眼?”
刘马夫老脸一红,快步走到外间的大堂,手一招。
须臾,面馆里一个长相普通的大汉站起身,朝这边走来。
刘马夫低声道:“赵公子,由他监视你,咱晚上出城。”
赵明诚颔首:“随便,只要钱到位。”
刘马夫抱拳,随即跟汉子耳语几句,便带上蓑笠离开面馆。
大汉坐在对面,一言不发,两只如狼般的眸子紧紧盯着赵明诚。
赵明诚好心问:“饿了吧,叫两碗面?”
大汉不说话,依旧盯着他。
赵明诚不耐,于是大喝:“你丫的瞅啥?”
大汉还是僵尸脸,眸子却盯得更紧了。
……
整个一天时间,赵明诚就在跟大汉大眼瞪小眼,一步都没动过,面条吃了好几碗。
赵明诚真是佩服,这刘马夫不去搞传销可惜了,他是怎么把人训练成没有情绪波动的机器?
“噔噔”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刘马夫走进面馆。
他一来就询问大汉:“怎样?”
赵明诚终于听到他开口,大汉用生硬的语气道:“脚没动过,没出恭,更没见人。”
刘马夫松了一口气,转而抱以歉意道:“赵公子,是俺多疑了。”
赵明诚摆摆手:“事关性命,你多疑我能理解。”
三人走出面馆,面馆小二嘟噜道:“终于舍得走了,这都一天了!”
面馆外。
近前,赵明诚瞅了眼马车:“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
刘马夫掀开马车帘布,指道:“你要的东西。”
马车里放着几个箱子。
赵明诚打开看了看,都是一排排的金锭,里面估计有三十多万贯。
想来是这老东西的全部身家。
赵明诚点头道:“先回我家,把钱带回去。”
刘马夫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不行,等俺出城了才能给。”
“笑话!”
赵明诚勃然大怒道:“你们要是赖账,我给谁说理去?我这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钱没落袋不安稳!”
刘马夫斟酌了一下,谄笑道:“没事,现在就去公子府邸。”
“出发吧!”
赵明诚钻进车内,闭目养神。
刘马夫跟大汉交流了个眼神,也上了马车。
……
两刻钟后,马夫停在赵家门口,赵明诚下车,大汉跟着,寸步不离。
赵明诚弯腰搬箱子的刹那,看到大汉缩在袖子里的匕首。
赵明诚心下转冷,如果自己敢告密,或者轻举妄动,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