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明诚听到这消息,大发雷霆道:“这是无中生有!这是三人成虎!我真没说过!”
满院子凑热闹的小厮丫鬟皆不信,你没说过难道是蔡家自己造谣?
赵母抱着猫咪,叹气道:“诚儿,别掩饰了,你这是把咱家往风口浪尖推啊,趁你爹没回来……”
话说半截。
“孽子!”
院外赵挺之气势汹汹跑进来,怒骂了一声,弯腰捡起花圃的锄头,就要打死赵明诚。
“你发癫了?!”
赵母大惊,赶紧窜上前拦住,小厮也忙着抱住赵挺之。
赵挺之气得怒火攻心,指着赵明诚:“不打死你怎能消气!老夫被朝堂所有同僚讥笑讽刺,宰相的嫡女做妾,此赵非彼赵,你以为你是那个赵氏?”
身旁的小厮脸上都是他的唾沫星子。
赵明诚异常恼怒,大声道:“你儿子有这么蠢?啊?摆明了是以讹传讹!”
“哼!”赵挺之喘着气,冷斥道:“除了你就是蔡家,蔡家会说出这样的话?鬼信!”
赵明诚默了默,摆手道:“娘,你们先出去。”
赵母颔首,对着赵挺之瞪目道:“你先把锄头放下,伤了诚儿老娘也不活了,哼!”
说着招呼仆役们离开。
等他们走后,赵明诚幽幽道:“一定是官家。”
“官家?”赵挺之扔掉锄头,皱着眉头:“这事官家怎么知道?”
赵明诚撇嘴道:“蔡攸这没腚眼的,他跟官家抱怨这事,儿子就被传唤,当时儿子说的是我有良人,蔡家嫡女总不能做妾吧。”
“啊!”赵挺之成了苦瓜脸,喃喃道:“这事闹这么大,官家肯定不会认了。”
赵明诚闻言大怒道:“我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他不认谁认?我这就进宫质问他。”
“你去试试吧。”
赵挺之摇头叹气,非常无语,离去的脚步也蹒跚起来……
瞧这事闹的!
赵明诚还没出家门。
“德甫,你是比东汉祢衡还狂啊!”
扯着个大嗓音,李迥和张邦昌跑进赵家。
赵明诚拂袖:“滚远点,我没心情招待你们。”
“不要招待。”李迥哈哈大笑道:“我们只是来瞻仰一下你,咱真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说完三鞠躬九作揖。
赵明诚无奈道:“我说是误会你们信么?”
“不信。”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那就滚!”
赵明诚瞪了他们一眼,随即打算出门。
这时却有门房来报:“三公子,有客递上拜帖。”
赵明诚不耐道:“真烦死人,请!”
须臾。
院落进来十几个人,领头几人白发飘飘,甚至还有人拄着拐杖。
李格非也在其中,他大笑道:“德甫,当浮一大白啊!”
赵明诚一见这些人就感觉不妙了,全尼玛是旧党保守派。
为首拄拐杖的老儒不是别人,正是程颐!一直在开封讲学的大儒、理学家。
“饿死事小,失节为大”就是此老说的……他也是坚定不移的保守党,虽不在庙堂,士林圈影响很大。
赵明诚当即作揖施礼,恭敬道:“学生拜见伊川先生。”
又跟其他大臣名儒一一行礼。
程颐笑容和蔼,苍声道:“好一个俊杰,好啊好啊。”
其他人扶须称赞,什么德甫大才啊,甚至国士无双都说出来了。
李格非索性直接夸奖:“不错!蔡文长想让你做他女婿,门都没有!新党不得人心,连嫡女都只配做妾!”
众人皆颔首:“是极是极。”
赵明诚硬着头皮,嗫嚅道:“这是个误会。”
“别怕!”李格非挥手道:“虽然他蔡文长位高权重,但你就要为权势折腰?笑话!大丈夫心里想什么,就该大胆说出来。”
“不错,君子如玉,德甫当之无愧啊。”
“德甫,此时此刻,可有诗作?”
“对,该吟诗讽刺下这蔡文长。”
“……”
一群老头七嘴八舌,蔡京刚入主政事堂,就一连串动作针对元祐党,众人憋着一口气,这不碰上“热闹事”,当然得吆喝啊!
可对面的赵明诚恶心坏了,他真不想掺和党争,别看旧党一个个落井下石很起劲,倘若赵明诚说,你们的嫡女全给我做妾。
什么后果?这群人多半得气进棺材。
赵明诚赔笑道:“官家传唤,学生得进宫一趟。”
说完吩咐一旁的门房,道:“让爹招待……”
“别!”程颐打断道:“吾等这就走了。”
赵挺之也是个祸害,他们不屑见之!
说完众人就齐齐离开赵府,一边走着一边吟诗作词,还打算去郊外搞个曲水流觞。
终于应付走这些酸儒,赵明诚还没坐上马车,受害者来了。
“赵明诚,吾要宰了你!”
赵府门前的青石街上,蔡攸手里拿着一把长剑,身后跟着一群护卫。
声音非常大,引得百姓纷纷围观。
赵明诚暗道这厮要找回面子了,上前拱手道:“蔡兄,这是个误会啊!”
蔡攸冷冰冰道:“赵明诚,我蔡家书香门第,岂能被你这样侮辱!”
跑出来看热闹的张邦昌点头,蔡家已经四代高官,称得上官宦世家了。
赵明诚依旧赔罪道:“我是真没说过这句话,否则就天打五雷轰!”
蔡攸直勾勾盯着他,寒声道:“我管你死后是不是下地狱,总之现在得跪在我蔡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