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来的时候就没抱什么希望,能捞到一点东西算很不错了。
皇帝打定心思不认账,能怎么办?
对于跟蔡京交恶这事,赵明诚也不是太担心。
尤记得前世电视剧一句台词——如果你一枪打不死我,我又活过来了,咱俩还能做生意,只要价格公道。
同理,作为成熟的政客,更不会因私废公,以往该怎样,现在照旧。
但是。
倘若哪一天老爹被罢官,他赵明诚又失去圣眷,那赵家就惨了,一定会遭到蔡京狠辣的报复,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唯有在朝堂上继续掌权柄。
唉,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啊!
回到家,赵挺之连问都没问,直接了当道:“德甫,改天你亲自去蔡家赔礼道歉。”
“欸!”
赵明诚敷衍了一声,就吩咐仆役准备几辆马车运钱。
至于道歉?道个锤子歉!
爷傲奈我何?!
准备就绪,赵明诚刚要去皇宫交接地契,小荷却来了。
她穿一身绿色的百褶裙,蹦跳着跑过来,嬉嬉道:“赵公子,我家姑娘相约黄昏后,上回那茶楼。”
赵明诚颔首,又打量了她一眼,皱眉道:“你怎么就喜欢穿绿色衣裳。”
“啊!”小荷看了看裙子,小脸拉下来,嘟着嘴道:“不好看嘛,这是婢子新买的,好几吊钱呢。”
“缺钱是吧?”赵明诚掉头打开车帘布,拿出个大金锭递过去:“随便买首饰衣裳,就是别买绿色的,我不喜。”
不得不说,男人给钱的模样说不出的俊逸。
小荷脸颊扑红,看痴了一会,回过神赶紧接过:“多谢公子,公子对婢子太好了。”
“嗯。”
赵明诚颔首。
小荷攥着金锭,垂着小脑袋,一股羞答答的模样。
赵明诚奇怪道:“还杵这作甚?回去啊!”
“哦!”
小荷跺了跺脚,眸子说不出的哀怨,转身走人。
赵明诚见状,摸了摸脸颊,喃喃道:“本公子魅力就这么大?连个丫鬟看一眼都能思春?”
马车停在宣德门御街上,去御花园跟赵佶钱房两清,又一栋地段绝佳的宅子到手了。
过户手续赵明诚交给上回那牙商刘金宝,自个拾掇干净去赴约。
……
僻静的茶楼包厢。
“赵郎,你不会娶她吧?”
赵明诚刚走进来,李清照起身,一袭洁白的裙子,束腰镶着花边,问话时,就这样注视着赵明诚。
被她一双水涟涟的眼睛盯着,赵明诚幽幽道:“当然不会,为了你,我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李清照松了大口气,转而扑哧一笑,嗔怪道:“你不娶就不娶,何故要羞辱人家。”
赵明诚懒得再解释,误会就误会了,他喟然一叹:“清娘,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现下我正烦躁着,你能补偿一下我么?”
李清照登时脸颊霞红,什么补偿?又是亲……亲嘴?
她不接话,别过头去:“今晚汴河上有灯会,你陪我去看么。”
“陪,自然要陪!”
赵明诚忙不迭点头。
李清照嗯了一声,盈盈莲步走出包厢,赵明诚一把牵住她好似无骨的柔荑。
李清照羞怯,低低道:“有人看着呢?”
“就让他们看着吧。”
赵明诚脸皮厚,依旧攥得紧紧的。
……
天色渐晚,汴河上。
小篷船百什艇,篷上挂琉璃灯如联珠,船首尾相衔,有联至十余艇者,船如烛龙火蜃,屈曲连蜷,蟠委旋折,水火激射。
李清照拿起赵明诚的手,指着水面道:“赵郎,好美啊!”
赵明诚附和:“是很美。”
目光却始终停在她身上。
讲道理,自个家就在汴河旁,这场景早就司空见惯,有什么稀奇的。
李清照兴致盎然,跑去租了一艘小画舫,又见岸边的卖瓜农生意火爆,朝赵明诚嘟嘴道:“我要吃西瓜。”
“好,好!”
赵明诚迈步走向瓜农,笑问道:“东家,你这瓜保熟吗?”
“公子且放心,这瓜熟透哩。”
瓜农憨厚笑着,抱起最圆最大的一个。
赵明诚敲了敲,满意点头,付了钱后抱着西瓜走上画舫。
宴歌旋管,腾腾如沸,士女凭栏轰笑,声光凌乱,耳目不能自主。
李清照租的画舫悬着羊角灯,外有帘栊纱窗,羊角灯映着河里,上下明亮。
几个陶制莲花香炉分摆于画舫四边,里面的香料焚燃,香炉飘出袅袅的清香,渐渐弥漫整个画舫。
这香味清灵淡淡,隐在鼻翼之间徘徊,轻轻一嗅,香味顿时沁人心脾,再加之李清照粉颈溢出来的芳香。
赵明诚暗道,这香味不是逼人犯错嘛。
“清娘,给我尝尝胭脂吧。”
李清照正在躬身切西瓜,赵明诚窜上前从背后揽住她,语气温柔道。
“呸,你油嘴滑舌,唔……唔……”
汴河上,有哈哈者笑声、呜呜者歌声、悠悠者丝竹声、丁丁者博具声、时杂棹声水声以俱。
可这画舫内,安静地只余哼哼吧唧声…
“又来作怪!”
李清照感觉到了,立马推开赵明诚,窜的一下就要跑开。
赵明诚忙拉住她,附耳轻声道:“清娘,你握………”
“你无耻!”
李清照眉间脸颊全红透了,她可是看过插画,知道它是腌臜东西。
赵明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