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动如脱兔,两个箭步就冲到潘意身前。
那潘意正昂着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脆响,左脸就被狠狠甩上一巴掌。
耳边别着的那朵大红花也摔落在地。
“如你所愿!”
赵明诚扭了扭手腕,一字一句道。
身后的刘金宝悚然而立。
衙内他真敢!他真敢……
跑人家家里头打人,打的还是开国名将潘美的曾孙,太蛮横了。
“你……你……”潘意早已气得浑身乱颤,面红耳赤。
“你什么?”赵明诚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喝骂道:“不卖就不卖,生意谈不妥很正常,但你非得敲诈我,你是真贱啊!”
“来人啊!”
潘意用力推开赵明诚,歇斯底里大吼。
须臾。
听到动静的家丁赶来,皆手持木棍,那管家也来了。
潘意恨意十足指着道:“打死他,赏一百贯!”
管家还没开口,一众家丁听到钱财,哪管对面是何人,拿起棍子就围上来。
一旁的刘金宝腿都软了,索性直接趴在地上抱着头。
赵明诚淡定自若,甚至大马金刀坐回椅子上,平静道:“动我一根汗毛且试试,别怪我没提醒,我是大宋侯爷,碰了我你们都得去蹲牢狱!”
侯爷?俺们这不是以下犯上嘛,家丁正犹豫,潘意大吼道:“打!出了事我来担!”
“公子三思!”管家赶紧劝道:“赵相公的儿子,咱动不得啊!”
“他就能动我?啊?看看!”
潘意伸脸,红色的五根手指印非常清晰,脸也肿起来了。
管家转而看向赵明诚,沉声道:“赵公子,我潘家待你为座上客,你这般嚣张无礼,还请给个说法。”
“要说法是吧?”赵明诚点头,斟酌了一下,缓缓道:“我看他油头粉面的就不爽。”
闻者无不惊愕。
就这?
就要打人?
太嚣张跋扈了!
“还愣着干嘛?快打死他!”潘意怒火冲天,心里感到非常羞辱。
“不可。”管家又阻止,转头看向赵明诚,怒道:“滚吧,这事没完!我潘家一定去找官家评理,治你个恶意伤人罪!”
赵明诚微微一笑:“随时恭贺。”
说完踢了地上的刘金宝一脚,负手走出客厅。
潘意指着管家,勃然大怒道:“为何放走他!”
管家无奈摇头:“公子当时怎么不知道打回去,喊这么多下人来,万一真没轻重打死了他,后果呢?”
潘意稍微冷静了一点,犹又不甘道:“我现在进宫讨要说法!”
……
……
“竟有这事?!”
殿内,赵佶搁下狼毫笔,大声质问。
潘孝严躬身:“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犬子老实木讷,向来不惹事生非,责任必是赵明诚无疑,请官家明鉴。”
身旁的潘意满脸都是泪水:“赵明诚仗着其父是宰相,横行霸道,私闯我潘家,还肆意辱骂殴打我,恳请官家做主!”
赵佶拍了拍案几,一脸怒气道:“无法无天啦!小顺子,传赵明诚过来!”
“是!”
身旁的小黄门领命而去。
这时,赵挺之闻讯而来,他本在政事堂处理政务,听到消息赶紧来觐见。
赵佶当即喝道:“赵卿,汝怎么管教儿子的?功臣之后也能随意殴打?”
赵挺之吓一跳,这孽子又惹祸了,嘴上却道:“犬子斯文儒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知道打架,更是从来没打过人,恳请官家莫要听信一面之词!”
潘孝严气急,指骂道:“赵相公,你睁眼说瞎话!”
赵挺之不搭理他,继续道:“官家,其中必有蹊跷,官家英明神武,定能还犬子清白。”
赵佶颔首:“谁是谁非,朕自有判断。”
“官家英明!”赵挺之拍了一声马屁后,作揖道:“那微臣先告退,政事堂还在议论黄河泛滥的事宜。”
赵佶点了点头,笑容和煦:“国事繁忙,赵爱卿辛苦了。”
赵挺之朝满脸铁青的潘孝严父子点头,就走出大殿。
在他看来,自家儿子这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肯定安然无恙。
几盏茶的功夫。
赵明诚施施然赶来,还没行礼,赵佶就喝骂:“好你个赵明诚,殴打郑王之曾孙,你该当何罪?”
“冤枉啊!”
赵明诚大声喊冤,还指着潘意骂道:“你……你……你颠倒黑白!”
“你还狡辩!这就是证据!”
潘意指了指尚未消肿的脸庞。
赵佶见状,叱道:“赵明诚,作何解释?!”
殿内众人看向赵明诚,这下没话说了吧。
“学生比窦娥还冤啊!”赵明诚摇了摇头,苦笑道:“当时,学生看潘公子脸上的脂粉很浓,遂询问哪个铺子买的,回去给丫鬟带一套,潘公子不答,学生手贱摸了一下……”
“就这样?”
赵佶不可置信。
赵明诚叹气:“潘公子,不就问你脂粉哪里买的,你就要污蔑我?”
“你撒谎!”
潘意上前怒视着赵明诚,咬牙切齿道:“当时你分明打了我一耳光。”
赵明诚不甘示弱:“谁能作证?恐怕是你自己臆想的!”
赵佶把目光转向潘意,他在你家打你,肯定有目击者吧。
潘意这下犹豫了,当时真没人看到,难道要做伪证?可这是欺君啊!对了,还有一个人!
潘意大声道:“赵明诚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