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
“明诚,为了犒赏你的功绩,朕再赐你一栋宅子。”
赵佶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周边一众狗腿子顿时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犹以蔡攸最甚,动辄几十万贯的宅子啊!谁不眼红?
朱勔等人倒也觉得正常,毕竟《三字经》问世,官家可是兴奋了好几天,嘴上一直念叨着明诚....
既然赏不了官职,退而求其次给栋宅子。
孰料。
赵明诚不假思索,当即拒绝道:“学生不要!”
众人惊讶,这厮还敢拿腔摆脸?
“嗯?”
赵佶脸上微怒,斜睨:“汝是何意?嫌赏赐太低?要知道帝赐不可辞!”
说着气势凛然看着赵明诚。
赵明诚暗忖,要那么多房子干嘛?区区几十万,谁还缺这几个钱?
圣眷要放在关键的地方。
明年的省试殿试!
他眼下唯一专注的事,就是科举!
鲤鱼跃龙门!拿着官场的敲门砖才是王道,就算他是宰相之子,没考上进士,前途也就那样。
思虑完毕,赵明诚苦着脸道:“官家,您这是把学生放在火上烤啊,这世上得红眼病的人本来就多。”
一边说话,一边暼了蔡攸一眼。
蔡攸登时气得跳脚。
赵明诚继续道:“锋芒过甚恐非好事,眼下朝野都在议论学生,倘若官家赐第的消息一经传出,眼红之人就会往学生身上泼脏水。”
“是这样吗?”
赵佶将信将疑,沉默稍许后,又嚷道:“有功不赏,朕岂不是昏君?”
你本来就是千古第一昏君!赵明诚内心吐槽,嘴上却道:“为君上尽忠尽责乃臣子的本分。”
见他一直推脱,赵佶也不耐烦了,甩袖道:“不要拉倒,朕还舍不得呢。”
赵明诚松了一口气,赶紧作揖道:“请官家恕罪!”
“罢了,你也风尘仆仆的,赶紧回家休息吧。”
赵佶气哼哼转身迈步,带着一众狗腿子继续去垂钓。
……
走在保康坊内,吴用感慨道:“真是房舍鳞次、人烟稠密,好一派物阜民丰的风情画。”
前面的赵明诚懒得理会他。
走了约莫半刻钟。
赵家府邸前,乌黑黑一群仆役在探头探脑,赵挺之负手站在门口,老脸挂着欣慰的笑容。
出去一趟就带回了一本传世著作,这小儿还真争气啊,咱老赵家门楣也借此高贵不少。
赵明诚走过熟悉的粉墙黛瓦、竹篱青阶,却见自家门前这么大阵仗。
“恭迎三公子回府。”
一见人影,小厮丫鬟齐齐跪倒,语气非常敬佩。
三公子可是赵家的骄傲!他们虽是赵家仆役,但一走出去,只要说主家是赵明诚,连读书人都会上来寒暄几句。
赵明诚吓一跳,疾跑到台阶下,无奈道:“爹,何需如此耶?”
赵挺之含笑道:“《三字经》造福于后世,这是咱赵家的荣耀,稍后随老夫去祠堂祭拜祖宗。”
赵母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过赵明诚,就是一顿乱摸,心疼道:“诚儿,听说你还去剿匪了?没受伤吧?”
赵明诚和煦笑道:“放心吧娘,儿子好的很。”
赵挺之注意到一旁拘谨的吴用,出声问:“德甫,他是?”
吴用激动万分,上前作揖行礼,腿都在打摆子,颤声道:“拜......拜见恩相,在下名唤吴学究,乃……”
赵挺之“嗯”了一声,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免礼,接着就把目光移开了。
大丈夫没有风骨仪态,想来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人物,他也就没了兴趣。
吴用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立在一旁。
赵明诚莞尔,你一个狗头军师还想入宰相的眼?不自量力!
他唤来管家,吩咐道:“寻个房间安置。”
管家听公子的语气,再瞧此人谄媚的模样,顿时心下有数,不是啥尊客,约莫是混吃混喝的。
门前热闹了一阵,鞭炮烟花齐鸣,锣鼓也敲了几下,赵明诚随老爹去祠堂。
无非是感谢老祖宗庇佑,再把一本《三字经》放在灵牌下,让祖宗看看子孙后辈如今也有大出息了。
……
大厅里。
赵挺之轻啜香茗,似是漫不经心道:“听说你在洛阳很fēng_liú?”
赵明诚沉默。
一旁的赵母会错了意,笑吟吟道:“才子fēng_liú嘛,在洛阳,名妓亦极风雅,她们最爱与文人雅士交往,诚儿年少多才,自然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哼!你个妇人莫要插嘴!”赵挺之瞪了赵母一眼,道:“德甫,随老夫来。”
说完起身朝外走去,赵明诚自是跟上。
安静的游廊,赵挺之盯着赵明诚,沉声道:“道甫都传信给老夫了,李家之女!汝作何解释?!”
果然,这二哥就是长舌妇!
赵明诚脸色平静,淡声道:“不错,我与清娘私定终身了。”
“什么?”
赵挺之大惊,指着他骂道:“孽子!你是要气死老夫!新党旧党水火不容,想娶李格非的女儿?老夫不同意这门亲事!”
赵明诚似笑非笑,不接话。
赵挺之见状,气得吹胡子瞪眼道:“翅膀硬了是吧?胆敢忤逆老夫?”
“唉!”
赵明诚丝毫不慌,反倒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远处池中泛起的涟漪,慢吞吞说道:
“爹,别装了,其实你是乐见其成的。”
呃……
赵挺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