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可不想和你挤在一屋,呼噜山响!”杜必书笑道。
“哈哈,小杜后生,还没吃饭吧?我去加两个地瓜烤着,顺带往你上次住的屋子里添把火。”
见到对方点头,牛猛跛着脚,走向了不远处的一间木屋。
杜必书也不拦着,将手头的草料倒完,转身走到茶棚的一张木桌坐下,取碗倒上热茶,慢慢温暖自己的肠胃。
……
过得一刻钟。
驿卒牛猛走出木屋,一瘸一拐来到茶棚里,坐到了杜必书的对面,也倒上了一碗茶。
“牛老爹,有没有想过回家养老?”
瞧着对方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身躯,杜必书忽地发问。
记得上次深谈过,知道他还有一双儿女在牛家村,如今都成家立业,甚至还为他添上了一个长孙,可谓四世同堂。
牛猛吹了吹碗中的茶叶梗,笑呵呵回应:“再干几年吧,总得给乖孙儿攒点上私塾的钱……咦,有人来了!”
有人?
杜必书下意识回过身,顺着牛猛注视的方向望了过去。
在驿站的茶棚外。
一个身穿墨色旧袍的人影缓缓走来,在夜色中分外不起眼。没有携带远行必备的行囊,也没有驴马代步,只是徒步而行。
瞧到有人走来,牛猛撑着桌面站起身,刚要上前去打个招呼,却被对面的杜必书抬手拦住。
因为,杜必书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修炼者的感官,总是强出普通人不少。
来人走得更近一些,隐在黑暗中的面孔显露出来。
身躯枯槁,面色苍白,宽大的墨袍仿佛罩在了一副空骨架上,随风猎猎作响。
这人一直走到两人的桌前,旁若无人地坐下,鼻翼翕动数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杜必书,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血腥味更浓,就连牛猛都能闻到。
来人,正是吸血老妖。
在来此之前,他去过一趟红溪村,可惜那里早已荒废了四五年,找不到一个村民可供询问。
寻找无果之下,吸血老妖决定去空桑山走一遭,谁会想到,在路旁树下盘坐歇息时,还让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乌芒。
“老板,再取一壶热茶来,整天磨磨蹭蹭!”
杜必书忽地出声,朝着牛猛不耐烦地一挥手。
牛猛一愣,可还是抓起桌上的茶壶走开,去稍远的铜壶处蓄水。
“你动了老祖我的东西,刚才看到了!”吸血老妖森冷出声。
“什么东西?”
杜必书感到诧异,眼前的墨袍人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好似一只残忍嗜血的野兽。
对方丢了东西,而且找上了自己。
不会……是黑石洞平台的布阵者吧?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否定了刚刚的猜测。
“千年阴魂木!拿出来!”
吸血老妖冷哼一声,眸子里闪过一抹凶光,枯瘦的手指在木桌上划动,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凹痕。
“什么千年阴魂木?这位前辈,你肯定看错了。”
杜必书矢口否认,可心里还是咯噔一声,暗自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北水镇,红溪村附近的山洞,还需要老祖再说详细一点儿吗?你的师门长辈是谁?”
吸血老妖一面冷声解释,一面向四周打量,想要找出对方同行的长辈或同伴。
能够精准挖掘聚息阵法的人,一定是擅长此道的修炼者,而且修炼的岁月一定不短,断然不是眼前的年轻人。
显然,他将杜必书和周一仙混为了一谈,认为他们是同谋。
师门长辈?
瞧着对方如临大敌、四下搜寻的神情,杜必书有些恍然。
对方一直忍着不发作,敢情是误以为自己有长辈同行,所以才会心存忌惮。
这,就好办了。
杜必书当即面色一肃,起身‘恭敬’地一抱拳,借着这个机会后退了一步。
“老祖?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夫吸血老祖,小子,你还没有回答老祖我的问题——你的师门长辈是谁?”吸血老妖忍着怒气再度发问。
吸血老妖!
杜必书心中一个突突。
怎么是这个老家伙,难道宰了姜老三露馅了?
也不对,刚才,对方第一时间问的可是千年阴魂木,也就是说,红溪村附近的将军冢是吸血老妖的手笔?
脑中闪过了不少念头,杜必书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慌乱,镇定地扬了扬手中的山河扇。
“家叔碣石山风月老祖,晚辈林锋见过老祖。”
再度抱拳施礼,脚下又往外退了一步。
风月老祖?
吸血老妖不由一凛,逼问的语气为之一缓。
“既然是风月道友的晚辈,那老祖也不追究破坏阵法的事,千年阴魂木还回来,这事就此作罢!”
风月老祖亦正亦邪,且道法精深,正邪两道都要给他三分面子。吸血老妖再桀骜,也不会平白为自己树一个敌人,炼僵阵法的失败就权当自己倒霉。
在他看来,自己做出了让步,对方一定会感激涕零。
可惜——
杜必书怎么可能交出千年阴魂木,那玩意已被他炼成了本命法宝摄魂盅。
退一步讲,吸血老妖他还真不怵,张小凡都能与对方过上几招,自己再不济也能找个机会逃走。
再者,在东海流波山,吸血老妖好像被师父打成了重伤,对付一个半残的魔道妖人,他还有几分底气。
“老祖,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