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长者们有气白脸的,有通红脸的,有忿忿然的,怒声告辞出伯府,跟来的家人们带车带马往王城里寻客栈,寡妇人家不会收留。
伯夫人和秦氏不慌不忙的回内宅,边走边总结刚才的谈话。
“夫人,你看他们最终会答应吗?超过三岁的孩子可不能要,孩子大了养不熟。”
“姨娘,放心吧,不合适咱们就不要,你还不老我还年青,咱们等的起,今年谈不成就明年谈,明年谈不成就后年谈,远亲有一百来对夫妻,就不信没有人生孩子给我。”
秦氏看看她,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五十五岁的老妾时刻觉得自己老了,主母年青是她的福气,伯夫人会养她的老,也正在养她的老,也所以想趁自己还在的时候,把主母的事情做些安排。
主母的面庞神采飞扬,秦氏觉得不扫她的兴致为好,她需要人陪着,自己能陪多久就陪多久,又何必要提不知哪天会离开的话。
妻妾继续闲聊着走向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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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记客栈的招牌在灯笼下面放光,新年还没有到来,擦拭已到处进行,林家远亲无心对比东家的整洁和西家小二的懒惰,入住高记因为它是离开伯府后最好的客栈。
王城里客栈林林总总的各有长处,心事重重的人不会遍观全城做选择,他们要好的,也要近距离。
长者们也没有其它选择,瘦长脸儿的男子伸长脑袋招手,稍不留意当他是本店小二,这是林海的儿子林长河,他早两天来到王城,伯夫人提出的这件事情太大,林海等人最大限度的弄明白十六岁的寡妇她怎么想。
容貌过人,钱财过人,上无公婆和娘家,下无儿女绊腿脚,她不玩不乐这么早就养孩子,世上有这样贤惠的人,一般都在传闻里。
每个人推敲别人都是拿自己的想法当标准,林海等人也不例外,换成林海等有这么多的钱和自由,就像所有的享乐打开大门,伯夫人老实规矩的从林家挑过继,毫无疑问她遇到需要养孩子的麻烦事情。
房门关好,长者们腿脚慢还没有坐好,林长河颠颠儿的乐道:“打听清楚,伯夫人娘家出丑了。”
长寿眉下的眼神闪出亮光,帽子下面的花白头发和雪白头发凑过来,七嘴八舌里带着苍老和兴奋:“长河,你说你说。”
“伯夫人的娘家,上回联络咱们争家产的婆娘丁氏,她打上伯夫人过继的主意,和尤掌柜的在家里玩的好,尤掌柜的没身体,丁氏从胡僧那里买的药,这两口子真他娘的贪,我到胡僧那问这事儿,胡僧骂个不停,一个月的药三天吃完,丁氏把自己治死,尤掌柜的被抬到医馆据说还不能下地。”
林长河没去医馆,所以不知道尤木根能下地,只是医生觉得收的银子没下完针用完药,说他没好,不肯放他离开。
长者们舒畅的笑了,他们开怀的笑,哈哈的笑,“咳,咳咳,”不知哪一位先呛住,带动全场都拉风箱般的喘,又憋的脸通红。
林长河挨个儿送水的侍候和抱怨:“父亲叔伯祖父们不知道自己年纪吗,悠着点儿走路,悠着点儿的说话,悠着点儿的喝水,”
这群长者们是真的让林长河操心,他们不呛的时候,就开始手舞足蹈前仆后摇,不是把个巴掌拍得啪啪作响,就是咧着嘴笑出嘴角的涎水。
“丢人了,丢人哈,不丢人她就不知道亲戚们是亲戚。”
“娘家丢大人,她抱孩子补颜面,难怪想到这一出,”
“所以嘛女人能当什么家!出事情还需要夫家的男人出面,我们要是生她的气不来,看她怎么办?”
最后嚷道:“有理有理,咱们索性别理她,长河,明天套车咱们逛去,她哪天着急到亲自请咱们,咱们再去和她说话。”
第二天,这群人真的早离客栈晚归来,第三天也是如此,十六岁的承平伯夫人半点不着急,筹备下一次的商会把她忙的不可开交。
每一家的商会都是人脉和生意上的积累,承平伯府认真来说除去自家商铺往来的商人,再就没有几家,不可能每回都指望周大贝这种财主脱颖而出,林鹏购买十万出去的货物也算大商人,过年以前他也不会再出现,晋王殿下没可能再卖陈粮。
没错。
最近的一次商会,伯府赢得全城商行的推崇,可要想占稳这一席之地,接下来的商会一次比一次重要,而就要过年,商会大多采用年货这种模式,这一年新加入商会的承平伯府在年货商会上没有优势,伯夫人在烛光下颦眉,她要打造伯府商会的口碑,就只能把新到手的古董推出来亮相。
家里原本也有古董,可件件是承平伯留下的念想,伯夫人不会出售,二十四万的古董也没着急这就换钱,精美的程度换些口碑应该不难。
取出小册子,林忠管家仔细的讲解,由伯夫人自己挑选推出哪些,就算有人出高价卖走,伯夫人也不会懊恼没有留住。
又过两天远亲的态度也明朗,他们以为这孩子着急的需要,拿乔摆架子中。
秦氏才是担心自己随时会离世,而着急帮主母定下孩子的那个,她也好一通的嘲讽:“真当怀里抱着的是金宝宝,也不想想送过来锦衣玉食,独一份儿的小爷,只会跟着亲生老子娘过得好,不会过得差。”
说到自己烦上来,扶着冬巧去厨房做年菜,居丧的人家不请年酒,备下来祭祀承平伯,再就自己家里吃,秦氏握刀剁菜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