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发生的这场闹剧在第二天也牵动住店人的心,大早上的解惑像是也很重要。
怒气冲冲的女人穿着金线绣银丝盘的上好夹衣,后面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站在柜台前面发脾气。
她把柜台的木板捶的啪啪响,柜台一般离在门口,而进门后的这块地方是客人们喝茶用餐之处,几个吃早饭的气血弱了些,吓得筷子从手里滑落。
“昨儿那贼呢,什么东西也敢说老娘相中她儿子,老娘的儿子可是西昌周王殿下的官儿,太中用了,回家祭祖他晚一个月再回来,怎么着,老娘这把子年纪脸面不要了也罢,倒还肯相中一个没根基的!穷透了疯魔的仙人跳敢玩到老娘的头上!”
她半白的头发,皱纹密布的脸,母老虎般的气力,让所有吃早饭的默默低下头,别看她别看她,看多了会做恶梦,这哪是个女人,这分明是个罗刹。
“把那贼给我送上来,老娘押着他们去官府,我还就不信了,我儿子当官,我倒制不住贼.....”
掌柜的做好做歹哄着她,说昨天的贼已经送到官府,女人趾高气扬抛一锭大银出来,五十两是三斤出去,可怜的柜台再次晃当一下,发出近似呻吟的格吱两声。
“你办事不错,我儿子赶上来也让他住你家店,现在带我去衙门,我非撕了那贼不可!老娘的名声岂容他们污蔑!”
说着就卷袖子,还没有卷起来,又往店里面吼:“都出来,你们是老娘的丫头,还是老娘是你们的丫头!跟着点儿。”
一、二、三、四,四个蓝色面纱蓝色素衣的女子走出来,她们低着头,身姿袅娜的娇柔的端庄的,一一展现在众人眼前。
女子大骂:“我就说带上丑丫、胖作怪几个出门最放心,带上你们几个眼睛是看到美人了,这一路上没少惹事,吃个下等点心也能给老娘罩一身的不是,都给我快着点儿,不是姑娘小姐,走那么扭捏做什么!”
说完,她大步蹬蹬,虎虎生风,虎威满身的走出客栈,带路的两个小二堆笑陪笑的,带着这一行人去了。
早饭的蒸腾气息里,吃早饭的人谈论起来:“原来是大家,丫头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还要娇气,好嘛,这讹人的是真不长眼,这样的母老虎也敢讹,这倒是下得去嘴。”
“我听说昨儿晚上看到戴朵白花,才认她家是寡妇。”
掌柜的听到里清清嗓子,吸引所有的眼光后,压低嗓音还不算,又拿个巴掌挡着:“快别说了,昨儿我问了问,差点没被这夫人打破头,当丫头的哪能戴孝,应该是月光照在头发上,看花了眼睛。”
“哎,这话有理,月光看着跟一地白水没有区别。”
“是是,这是看花了眼睛......”
在这说话的声里,精干矮小的侯老掌柜的带着他的人马出来,小树子提着大包小包,林德带着三个护院背着行李,冬巧扶着秦氏,平婶和承平伯夫人走出来。
秦氏面上红润一片,皱纹消失大半,她满面红光的走着;承平伯夫人面容蜡黄,头发上罩着深蓝色布纱,这是赶路的女人经常会有的防风打扮,小白花罩在布纱之内。
昨儿晚上要不是住店以后取下发上的布纱,讨点心的小孩根本看不到伯夫人头发上戴的有白花。
除去冬巧和平婶,妻妾都化了妆,秦氏俨然是位老太太,伯夫人像是个孙子辈的小媳妇。
客栈掌柜的当着众人拱手笑:“侯老掌柜的,这就要走了?”
“我家老夫人等不得,回家祭祖,等我们到家就十月里了。”侯老掌柜的大大方方的寒暄着,秦氏笑着,一行人在房里用过早饭,上马上车登程。
前面出来的女子解开昨天事件的关键疑团,当事人算都露了面,没有人怀疑到这一行人身上,要说带着女人又罩着蓝布纱,这客栈里还能找到好几拨。
承平伯夫人一行上路,向着西咸而去。
.....
笔直的官道像棋盘划线,把中成省分成不同的区域,关于秋天的野外风景,从古到今不缺乏诗人的热切、词人的感动,大自然的馈赠不分穷富,也不看身份和地位,火红的枫叶林下旧衣也可以歇脚,簪环也可以野餐。
附近的清流水汲来煮茶做汤,伯夫人对小树子的干粮产生兴趣,小树子继续等待冬巧散出来的点心,林德这会儿回过味,和侯老掌柜的纠缠不休。
“客栈是你商行的,仙人跳的怎么不预先防着点儿,老掌柜的这是防备我家夫人惹事?”
真是没事寻一回耻辱,要不是龙门商行另外安排人手解决的好,影射到伯府的后果林德这护卫的担不起。
侯老掌柜的呵呵笑,他自然不肯承认,虽然昨天晚上还亲口许诺陆俊虎,这活镖有惹事的想法也打散它,抽着烟的老头儿滋润的品味着,丢双耳朵给林德。
林德又找个理由絮叨他:“说好的共计十五个人,我家夫人的伙计紧巴到这几个,你们商行的伙计呢?咱们加起来也才十个人。”
侯老掌柜的继续对着他笑,你看不到的地方,二十个人都说不好,他抽着烟满面的滋润,夺回上路的控制权,心情还是惬意的。
承平伯夫人完全不介意谁在路上当家,龙门商行送来涂面黄粉,她也照办不误,这就可以不用戴面纱,而秦氏装饰后容颜年青也喜悦不已,加上冬巧三个人欣赏秋色品尝秋果。
平婶逃难颠簸日久,难以对红叶黄花有共鸣。
接下来两到三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