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一把抓过来塞到怀里,连声道:“去我家坐坐,这就去。”她怕唐氏查到她是南宫夫人信赖的人吗?她本来就是内宅里窜门的那种。
她不住在南宫夫人家里,所以她在南宫夫人那里按月拿钱,并不是很多的人知道,枕边人当然是知道的,宋妈妈时常代南宫夫人传话,不过宋妈妈有时候也能往其它的地方按月拿钱,这是南宫夫人让她保持的一种便利,王城里的人排斥枕边人,总得有个听闲话的渠道。
所以不怕唐氏查,卖花婆子、牙婆子和媒婆等,本就是哪里有钱就跟哪家好,走动的勤快,看上去比她家的家人还要可靠。
一拍即合的这两个人,这就起身要走,这两个都不是诸葛亮,这个时候发现自己身在哪里,目光转动间,茶馆里幸好坐的人不多,不过也因为人不多,见到两个妇人,一个外路的打扮,一个本地的口音,嘀咕着碰头又取银子的,都在看她们。
唐氏懊恼自己没有看左右,平时她乱逛奚家从不大意,这大夫人江氏不在身边,刚到晋王府尚给几分薄面,她以为无人管得了她,又出门就遇到知情线索,兴奋过了头。
宋氏这种人她怕什么场合不合适,有话就说,有钱就挣,此时的尴尬也仅仅是目光下盯着的不痛快。
拉着唐氏就走,迎面遇到伙计送烧饼卤菜回来,唐氏会了钞接了饼和肉,两个人直奔宋氏。
在他们背后的小茶馆里,伙计回来听到谈论的嗓音:“那不是姓宋的花婆子吗?另一个大嫂看上去手里有几个,别是被姓宋的骗了吧。”
“我看到掏银子给她,这宋婆子还真能耐。”
“你看到你不提醒?”
“我提醒也得有人信啊,再说另一个妇人油头粉面的,若是宅门住的不应该出来乱逛,我看她啊也不像好的。”
“好了,人都走了,再说也没有用,横竖明儿王城没有横死的,咱们就不会出头作证。”
唐氏不知道别人这样谈论她,跑到宋家谈了半天,出门来气势大为改变,她就说男人都是好色的,晋王殿下只要回王府就回正房,可是外面这几个他还按月养着呢。
什么是外室?
就是一拍即合,一看即对眼,滚过床单不给名分,随便找个地方养着的人。
这话不知道有没有人跳出来说不尊重,尊重一定会郑重安置不是吗?一定会考虑名分不是吗?那种内心强大到不需要名分的要不是有自己的情况,就存在其它朝代,南宫夫人她们不是。
在本朝,这种说一声不养了也就分开。
遇到渣男告官也没有用,遇到有情意的人还会安排一下余生,在本朝来看,这是一种没有保障的身份。
唐氏心满意足,她为十五姑娘抓住殿下的痛脚,以殿下的身份,又高攀奚家,这些外室统统不应该再要,继续按月送钱就表示殿下还会出现。
唐氏说这话的时候,显然忘记她还在奚家时办的好事,因为她的乱打听,晋王梁仁得已挑明他有若干外室,并且告诉奚重固夫妻,他养外室的目的在哪里,一是他不纳南兴的姑娘,他需要向更强大的人家联姻,杜绝被南兴世家控制的可能;二,南兴稍有起色,京里就着急的笼络他,送他助力希望对抗鲁王,梁仁不想接受这份儿“虚情假意”的亲情。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能和奚家联姻,枕边人俱有功劳,梁仁也正式提出曾答应过为她们养老,奚重固和江氏满口答应,这个满口答应唐氏没有资格知道,奚十五姑娘面前也未必详细的聊。
出身大家的江氏来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男人在家里有妾,在外面偶有fēng_liú,这个还需要向十五姑娘言明?难道娘家不看重她,成亲前就告诉她忍耐再忍耐。
这不需要特意的说到。
在唐氏看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男人在家里都是瞒着的,出门都是fēng_liú的,所以!她奶娘要为十五姑娘守着,多一道心眼,不能让十五姑娘被晋王殿下骗了去。
王府的钱如今全是十五姑娘的,花钱养外室可以,这些外室就得老老实实的,以十五姑娘为尊,晋王殿下也要退后一步。
这种做法是奚家内宅的格局,奚重固无心女色,江氏贤惠到家,妾是的用途是夫妻饮宴时的歌舞,奚大将军烦恼时的解闷,就像不高兴时撸猫。
唐氏是怕江氏的,所以她认为江氏的这一套管用,也正是十五姑娘在晋王府的格局。
这位兴冲冲的回到王府,把宋妈妈举荐的两道新鲜果品送上,还想说上几句对十五姑娘脾胃的话,管礼仪的陪嫁暗示道:“王妃刚会过客人,这会儿该歇着,妈妈有话先对我说。”
四个陪嫁,一个掌衣饰,一个理财,一个提醒礼仪,一个管夫妻房事及有孕产子的调养,或者防备别被人暗算,全是奚家自己培养出来的。
奚重固夫妻重视这亲事,江氏重新赐名:希望奚端秀衣饰稳重,管衣饰的妈妈自称姓文,都喊她文妈妈,其实这四个人全姓奚,名字为奚文。
理财的那个喻意奚端秀辅助晋王兴盛南兴,都喊她盛妈妈。
本朝的礼仪也从周礼而来,都喊她周氏,盼着奚端秀谨守周礼,不失古训。
管夫妻房事和有孕产子的这位,就叫汤妈妈,她做的一手好菜,汤水药膳更是一绝,她是江氏从家里带出来的,侍候江氏产女及前年产子,江氏坐月子兼管家两不耽误,就是汤妈妈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