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重固觉得捕捉到妻子生气的源头,母亲遗嘱里让厚待的老人,没少让江氏难过,他向外面走去:“我这就写信给晋王,端秀嫁给他,就是他家的人,小夫妻吵架先自己解决,不要没事就来讹诈,陪嫁进他府门就归他管,让他要杀就杀吧。”
这多省事,这事儿让晋王办也就是了。
江氏在他后面冷笑,想的真美,你那妹婿只怕还等着讹你一回再来上一回。
外面有人拍门,奶声奶气的喊着:“母亲,你总算回来了,也回房了,怎么还不来看我,我要你哄着睡觉。”
江氏的神情立即雪见日光般融化,这是她奚端秀定亲前一年她生的儿子,拖到中秋前一天才回来,积压的家事铺天盖地,又要打起精神和奚重固生气,江氏还没来得及看儿子。
她走去抱住小小子,在他额头上狠狠的亲着,听着他格格的笑声。
奚重固悄悄往这里看,见到妻子不再生气的模样,松一口气。
女人真烦,要么办不好事;要么就办点儿事情回来表功。
第二天奚家团圆过中秋,家里唯一的王妃,可想而知询问她的声音不会少,江氏根据情况一一解答,无意中瞥到三房老太太的女儿婉姑母归宁,在角落里不知道想什么,江氏懒得理会。
......
抚南省是南兴通往京城,京城通往南兴的必经道路,如果绕道西昌拐个大弯的不算。
南兴众多的小丘陵分布到这里有所缓解,抚南省接近中成省的地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平州是抚南的省会,围绕平州有十数个的小城池和集镇,也是一定的商业圈,镇上的房子价格居高不下,和南兴王城每年增长的价格有得一拼。
承平伯夫人没打算在这里认真经商,需要的地方不大,她买下的商铺门脸儿约三尺宽,以前这里是个打烧饼的地方,房契拿到手,尤记商铺的牌子挂上,堆些针头线脑的,再加上一个伙计,这就成了。
有人可能要说,这岂非把林家的家产变成自己名下?
林家没有近亲,远亲不走,也没有子嗣,本就已经是伯夫人自己所有。
她返回王城的这天,是九月中,商人肉眼可见的成倍增加,城外的空地人喧马嘶,货物越到越多,南兴今年的大商会即将拉开序幕。
......
马车在晋王府门外停下,一个婆子慌慌张张的下来,一溜小跑的登上台阶,有些喘气的报来历:“王,王妃的亲戚,我家奶奶是三房里来的。”
这没头没脑的话听得守门人直眨眼睛,马车里探出一个中年妇人,扬着嗓子喊道:“奚家的,你说清楚咱们是奚家的没有,”
这气势,守门的人瞬间听懂,他笑着指个方向:“那边角门和门上妈妈们说话。”
问话的婆子答应一声,“哎”,转身就下台阶,中年妇人大为不满:“奚家的,你听懂没有?”
守门的人忍住笑,态度上恭敬些,把腰身往下弯一弯,原话加上几个字:“您请那边角门上进,这马车可以进得去。”
中年妇人无话可说,虽然她看到正门的旁边另开着一扇走马车的门,她让马车到角门上说话,这里守门的人帮她回话,没有这就请进又让中年妇人不满几句,对面街上站着的宋婆子盯得目不转睛。
这是奚家的哪房呢?
一看就是个盲目骄傲的人儿好下手。
舅太太来时带的妈妈们就不是这模样,宋妈妈结交不成。
正推敲着呢,见到周妈妈出来迎接,口称她为姑奶奶,宋婆子哦上一声,这是奚家出嫁的姑娘,三房的。
她忙着跑过去,满面堆花的笑问:“周妈妈您老好,来了亲戚?”就势就是一个蹲身。
中年妇人流露出这还像话,这才是南兴王府应该招待拿出的态度,周妈妈斜瞅宋婆子一眼,让跟自己的小丫头请中年妇人进去,中年妇人又愤怒起来,刚有点儿恭敬竟然不许人接?
她犟不过周妈妈,被小丫头三哄四哄的扶进去,周妈妈摆出不屑:“老货,别打主意了,回家去告诉一声,不少吃不少穿,安生呆着享福吧,这府里她进不来。”
说完扬长而去。
宋婆子堆笑:“您老好走,有空儿我们再来见呐。”
离开这里后,撇着嘴骂:“什么东西!我还就不信了,唐妈妈她好不了。”
“姑母。”
奚端秀惊喜交加的扑上前去,来的这位是她喜欢的亲戚,她曾写求援信的三房婉姑母。
姑侄抱头痛哭,这是这个朝代走亲戚不容易,说不定几年见一回,十几年见一回的激动表现,虽然这二位去年还在谈天,当时奚端秀还在闺中。
往房里走的时候,婉姑母也拉着奚端秀不松手:“你好不好?我太想你,中秋就回娘家过,家宴上亲戚们关心你,不曾把你忘记,可是问起咱们的当家人,她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我奇怪的几夜没睡好,她不是刚来看过你吗,我放心不下,怎么不见唐妈妈,难道她病了不成?这可是我想到,我想你身边没有几个贴心的人,等我收拾一下家里,就赶紧的来了。”
她坚持先探望唐氏,奚端秀说着让她挂念,两个人来到唐氏房里,婉姑母俯身看向唐氏,见到她闭着眼睛形容委顿,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奚老夫人去世以后,多少人想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