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沙发。”
陆修是真的打算睡沙发的,他原本没有计划在这边留宿,打算看完许春秋以后转头就开车回去的,因此也没有带什么换洗的衣服。
十多分钟以后他穿着酒店提供的浴袍**地从浴室里出来,拉开房间里的储物柜找枕头。
许春秋小跑着过去,伸出双臂从背后抱住他,用下巴蹭蹭他的后脊:“你不要睡沙发。”
陆修转过身来面对她,抬手在她的头上揉一揉:“那你睡哪啊?”
许春秋很小声很小声地咕哝了一句:“在日本的时候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陆修当即血脉贲张:!!!
你一个民国人到现代来好的不知道学,就知道学这些虎狼之词吗?
许春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进了卧室,房间里萦绕着洗发水和沐浴露交杂在一起的淡淡的味道,陆修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琢磨着自己明天早晨八成又要爬起来洗冷水澡了。
陆修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备用的枕头,两个人同床共枕地枕着许春秋的枕头,距离近得能够互相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忘记跟你说了,”许春秋软软小小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画圈圈,说话轻得几乎只剩下气音,“你能来我真的特别高兴。”
陆修被她画得心猿意马,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别乱动。”
许春秋的脸倏地红了一下,一片黑暗里,她轻轻地说:“晚安。”
大概是白天拍戏的时候实在是累极了,她的呼吸声很快就变得均匀而绵长,陆修一直等到她安然入睡以后才低头吻一吻她的眼睫。
“晚安。”
温香软玉在怀,这一晚陆修睡得并不大踏实,他迷迷糊糊地一次又一次睁开眼睛,摸黑确认了他的小姑娘确实正躺在他的身边了以后,这才重新闭上眼睛。
许春秋睡着了以后体温好像也变低了些,手脚都是凉的,盖着被子都捂不热,大半夜的人还沉溺在梦中,四肢却下意识地靠近热源,把陆修的手臂环抱进自己的怀里,绵长的呼吸温热地喷吐在他的肩颈,轻轻的,一下又一下。
陆修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
第二天一早,许春秋把陆修送走了以后便坐在片场的化妆间里,等着服化老师过来帮她做造型。
时间还早,趁着封徒生还没有来,工作人员们忙里偷闲,成群地凑在一起聊闲天。
“诶你觉不觉得昨天晚上酒店的客房服务特别贴心,我大半夜地洗完澡发现吹风机坏了,人家二话不说立刻派人上门处理,不到五分钟就来敲我房间的门了。”
“房间里还赠送了免费的小甜点,还有订餐热线的接通速度也是快得吓人,响一声就接起来了。”
“我听说是他们酒店的老板突然回来了。”
“怎么可能呢,你知道咱们住的那家酒店,还有对面的那家楼层特别高的酒店其实都被同一个大老板收购了吗?”
许春秋正低头玩着手机,听到这里突然眉头一皱,觉得好像有些不简单。
“谁啊?”
“陆修啊!”
许春秋一脸问号。
工作人员捂住嘴抬高了声调,“许春秋男朋友?”
“可是陆总那么忙,这边离市区怎么样也得有个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了吧,一来一回得耽误多少时间呢?”
“更何况封导那么严格,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探班的。”
“就是说啊,所以我觉得肯定不是因为老板回来了,没准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呢……”
“……”
呵,说什么酒店房间都被订满了,说什么要带着猫咪一起去睡大街。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拍摄的进程就这样有条不紊地继续进展了下去,当许春秋的体重在原来的基础上减掉了整整十五斤,并且在八十斤左右的体重上维持了天以后,曲惊鸿最吃重也是最挑战演技的一场监狱戏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妆发老师挑乱了许春秋的头发,在她干净白皙的脸上涂上灰土,又在嘴角、眼下的位置画上青青紫紫的斑斑伤痕。
许春秋把口红抹掉了,可是天生的唇红齿白还是让她显出一副好气色。
妆发老师想了想,又用粉底液把她的唇色一并给遮住了,这才显出来几分颓废的病态。
她放下手里的瓶瓶罐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刚封导说,为了尽可能地追求逼真,可能需要在右脸上抽一巴掌。”
妆发老师觉得封徒生的这个要求简直就是强人所难,面部的伤痕明明可以通过后期的化妆达到同样的效果,只是脸上没有那么肿而已,演员,特别是年轻的女演员,那可是要靠脸吃饭的啊。
她不知道的是,这其实也是封徒生辅助演员入戏的一部分。
这一场之前他们拍的几乎都是曲惊鸿登台唱戏光鲜亮丽的一面,以掌掴面是多么屈辱的事情,他希望通过这个巴掌来推动完成演员心态上的转变。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妆发老师吞吞吐吐地道,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您看您是自己来,还是我来帮您?”
许春秋看着年轻的妆发老师一脸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微笑着道:“我还是自己来吧。”
妆发老师松了一口气,她以为许春秋自己扇自己巴掌一定有分寸有轻重。
谁知道只听“啪”的一声,许春秋扬起右手,毫不犹豫地在半边脸上甩下一个响亮的巴掌,一点都没有收着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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