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您最近可以带她出去走走,不要给她太大的工作压力。
——有没有什么对你们两个人有重大意义的地方,告白的地方、第一次约会,或者是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可以带她去转一转,没准可以通过刺激唤起她以前的回忆。”
心理医生的话好像还历历在目,许春秋沉默了一阵,突然偏头问了一句:“你以前也带我去过日本?”
陆修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没有说话。
这就算作是默认了,许春秋想。
她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而是随口问起来:“那行李怎么办?”
这趟说走就走的旅行来得猝不及防,许春秋什么都没有准备,换洗衣服、洗漱用品,这些东西通通没有。
陆修想也不想就说道:“到那边以后再买。”
上一次也是这样吗?
许春秋暗暗地忖度着,过了好一阵子,她才轻轻地又说了一句:“……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陆修看着这样的许春秋,则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长叹一口气,暗暗地有些自责起来。
他还是给她太多压力了。
……
三个小时以后,飞机在北海道落地,还是上次入住的那家酒店,就连管家都还是那位田中先生。
直升机放下起落架,不急不缓地落在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的楼顶。
须发斑白的管家田中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倾身,问候说道:“陆先生,许小姐。”
他引着两位从天而降的客人进了电梯,沿着熟悉的路径,一路走到廊道尽头的一扇门前。
夹道的服务生穿着整齐划一的制服弯腰鞠躬,一番排面搞得许春秋有些诚惶诚恐。
田中递上房卡说道:“这是为您预留好的房间。”
陆修刷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一整面墙大小的落地窗,许春秋果真不出所料地看直了眼。
他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当陆修推开卧室门定睛一看的时候,下意识地回过头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
吊着水晶灯的宽敞房间里铺着长绒毛的地毯,卧室里一左一右摆了两张柔软的床。
陆修:???
“双床房?”他不禁脱口而出。
田中还记得上一次因为一张双人床闹出来的尴尬,这回千叮咛万嘱咐地吩咐手下的员工,把卧室正中间摆着的那张kgsize的大床换成了两张。
最要命的是,田中像是生怕他不满意似的,特意提醒说道:“请您放心,我们特意按照您的叮嘱换成了双床房。”
陆修:……
我什么时候叮嘱过。
田中话说到这里,观察着陆修的神色,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好像有些不对劲。
上一次这位陆先生携女伴入住酒店的时候还是三年前,天知道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这对小情侣的关系又发生了怎样的突破。
他们不会又弄巧成拙了吧?
“陆先生……”
只见陆修扶额说道:“没事,就这间吧。”
“实在是不好意思,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通知我们。”
田中倾身话毕,倒退着合上了套房的门。
陆修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问许春秋:“你睡哪一张床?”
许春秋轻轻地“嗯”了一声,朝着右边的那张一指:“靠窗的。”
陆修点一点头:“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带你去买衣服。”
许春秋什么行李都没有带,总不能一直穿身上的这件,买衣服成了眼前最要紧的刚性需求。
她顺从地点一点头,一闪身进了卫生间,哗啦哗啦的水声响了一阵以后,她带着入浴剂还有玫瑰花瓣的味道,穿着浴袍香香软软地出来了,小小的一团蜷缩进了软绵绵的被子里。
……
司机第二天一早就把车停在了酒店楼下,陆修带着许春秋去买衣服,还是上一次的那家。
北海道的成衣店少说也要有个几百家,他循着银行卡的消费记录才锁定了这家店的地址。
三五个店员拉出来两排移动衣架任他们挑选,导购小姐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这并不令人意外,服务行业嘛,人员流动快是理所应当的。
导购们七嘴八舌地凑在许春秋的身边天花乱坠地推销着,她听不懂日语,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她的目光发飘地游移了一阵,冷不丁地和柜台前踩着中跟鞋穿着小西装的门店经理对上了。
许春秋觉得她有些面善,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门店经理是个年轻的职业女性,她看到许春秋的出现似乎有些意外,紧接着便微笑着走上来:“许小姐。”
一口熟悉的中文,她是中国人。
她转头又用日语对许春秋身旁层层围绕的几个导购说:“我来负责就可以了。”
热情的导购们作鸟兽散,许春秋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迷茫地回应道:“我们之前见过?”
门店经理得体地笑一笑:“上一次您和陆总光临本店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实习店员。”
看来是他们造访北海道的时候遇见的人了,许春秋猜想。
三年的时间,足够一个勤工俭学的女孩子从实习店员做到门店经理,也足够她把最重要的那个人相关的一切记忆都忘得干干净净,许春秋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唏嘘起来。
门店经理用视线指了指坐在皮沙发上等待的陆修,促狭地小声问她:“上一次的围巾,您送出去了吗?”
许春秋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