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听到韩嬷嬷的话后,只有短暂的害怕,而后是决绝。
他是逃不了了,如今能救陆家的只有他自己。
他吃着韩嬷嬷送来的饭菜,对韩嬷嬷道:“你回去吧儿,我是冤枉的,我不是逃奴!”
后半句话,陆老爷子是高喊出声,县衙大牢里有不少人都听到了。
衙役用铁棍敲打着牢房的木栏,怒道:“喊什么喊?冤不冤枉,等金陵府的奴籍册子送来后就能知道,你吼个什么劲儿?再乱吼,老子削你。”
陆老爷子没有再说话,陆家的几个小辈看见韩嬷嬷送了不少肉菜过来,纷纷跑来抢食。
陆老大则是问着韩嬷嬷:“嬷嬷,邹县丞可是在想办法救我们?嬷嬷,您一定一定要跟梅花说,让她带着振哥儿去求邹县丞,千万让邹县丞救救陆家。”
陆老大是涕泪横流,被陆老爷子是逃奴的事情给打懵了,要是罪名坐实,他们陆家可就完了。
陆老三瘫痪着,被扔在牢房里,此刻也艰难的道:“救……救救……陆家……”
韩嬷嬷看一眼陆老大,道:“大爷放心,姨娘跟三少爷已经想出最好的办法,陆家会没事的。”
说完,不再多说,起身走了。
陆老大很是高兴,觉得陆家是妥当了,应当能躲过这一劫。
陆老爷子看着陆老大满脸笑容的模样,心里不屑的冷笑一声,难怪这个儿子跟在邹县丞身边做了十几年的事儿,还没混成邹县丞的心腹,果然是有些天真的。
陆家这一回想要逃过这一劫可不容易。
陆老爷子收回目光,抱起烧鸡,大口的啃着。
“爷爷,您给我一只鸡腿,我饿了。”陆老二的小儿子爬过来,要拿陆老爷子手里的烧鸡,被陆老爷子一脚给踹了出去。
牢房里的人都惊了,陆老二赶忙抱住自己的小儿子,朝着陆老爷子道:“爹,你做啥,为口鸡肉踢自己的孙子,至于吗?”
陆老爷子没有理会陆老二,只大口大口的吃着手里的烧鸡,这可是他的最后一顿了,吃完这辈子就完了,谁想要来跟他抢,他就弄死谁!
少顷,陆老爷子吃完烧鸡,又喝了几口酒后,掀起自己的衣摆,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衣摆上写着:老夫不是逃奴,老夫冤枉,县令大人……
字还没写完,姜县尉他们就匆匆赶来,秦三郎跑在最前面,冲着看守的衙役道:“快开牢门,把陆老爷子给捆起来!”
陆家人被押进大牢后,他们陆家被收监的事情说了。
小鱼初时听罢,很高兴,可在问了被收监的犯人是可以松绑,还是要带梏桎,把手脚给捆住?
罗武回答说,关进大牢后,有牢房禁锢着,会给犯人松绑。
小鱼听到这话,立时让他们回牢房,把陆老爷子的手脚捆起来,把嘴巴塞住,免得他在牢里自杀,反咬他们一口。
姜县尉是个经过事的老人,听到这话,赶忙带着罗武、秦家兄弟奔来牢房,在进牢房的之前,问过守在外面的衙役,得知陆姨娘身边的嬷嬷来过之后,知道坏事了,赶忙冲进来。
陆老爷子听到秦三郎的声音,心下一凛,抬头看着秦三郎他们,来得可真够快的,可惜……
嘶啦!
陆老爷子眼神一狠,忍着锥心剧痛,咬下自己的大拇指指腹的皮肉,给咽了下去,对着姜县尉笑道:“老夫不是逃奴,你们冤枉老夫,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言罢,朝着牢房的墙壁狠狠撞去。
可惜他没有撞成,而是被陆桂花给拉了回来。
陆桂花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是不想看着自家老爹撞墙而亡,本能把陆老爷子给拽住,哭喊道:“爹,爹您可不能想不开啊。大弟二弟,你们快过来把爹拉回去啊,不能让爹撞死。”
陆老大还算聪明,此刻已经看出陆老爷子是想拼死一搏,见状,赶忙上前拽住陆桂花的手,道:“大姐,你快松开!”
再不松开,秦三郎他们就要开门进来,爹就死不成了。
陆桂花不敢置信的看着陆老大:“大弟,你疯了,你竟然想让咱爹去死?”
陆老爷子还算疼陆桂花这个大女儿,可此刻被她给手臂,自己没能撞墙而亡,是气得不轻,挣扎着道:“桂花你松手,快松手,爹被许县令冤枉是逃奴,爹要一死以证清白!”
“爹啊,女儿知道您是冤枉的,妹夫跟梅花一定会还您清白,您可不能死啊。”陆桂花哭得惨兮兮的,只知道自己已经被休了,要是爹再死了,她以后还靠谁去?
秦三郎已经抢过衙役的钥匙,打开牢门,冲进来,一把扯开陆桂花,再把陆老爷子双手扭到背后,解下腰间的绳子,三两下就把陆老爷子捆住,再捏着陆老爷子的下巴,猛拍他的后背,想把他咽下去的那块指腹皮肉给拍出来。
可惜陆老爷子早就把那块皮肉吞下肚子,还是嚼了几下才咽下去的,就算秦三郎能给他抠出来,指腹皮肉上的螺纹也看不清了,无法再定他的罪。
“哈哈哈!”陆老爷子是大笑不止:“老夫是冤枉的,老夫不是逃奴,你们想要陷害老夫,老天爷都不答应!”
姜县尉听到这话,脸色是黑如锅底,小鱼丫头虽然提醒了他们,可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姜县尉无奈,让人堵住陆老爷子的嘴巴,把他单独关起来后,把这事儿告诉许县令。
许县令听罢都懵了:“混账东西!这个姓陆是要跟我们斗到底啊。”
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