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走了几步。

“怎么了?”云琅伸手晃了两下,“受宠若惊,喜极而――”

萧朔蹙了蹙眉:“我讲笑话,当真这般无趣?”

云琅:“……”

“我练了好些次。”萧朔低声道,“原以为已差不多了。”

“实不相瞒,也就是你我年少相识,彼此知之甚深。”

云琅拍了拍他的肩:“换一个人,定然看不出你在设法逗我高兴,又尽力哄我放宽心。”

萧朔肩背绷了下,扫他一眼,不欲再多说,匆匆出了书房。

云琅总算扳回一城,扶着门,探出半个肩膀:“萧掌柜,你谋划一下,我想楼下开馆子,楼上开客栈。”

萧朔没回头,走得更快了些。

“你我搭配,干活不累。”云琅扳着门框,兴致勃勃,“你管打尖我管住店,你管干活我管收钱。萧当家的――”

“云琅!”萧朔斥退听得错愕的玄铁卫,咬牙沉声,“又不是在房里,胡闹什么?”

“如何胡闹了?”

云琅常年行走江湖,见识远比萧小王爷广:“自古生意规矩,谁出钱谁当家。分成你七我三,书房里我说了饣固你的。”

萧朔匪夷所思,看他半晌,转身便走。

“就走了?”

云琅忍着笑,热络招呼:“萧掌柜,萧老板,萧当家的,萧大官人……”

萧朔脚下打了个绊,头也不回,仓促上了马车。

-

琰王入宫上朝,过了一刻,虔国公府的车驾也遥遥进了宫。

天还未亮透,琰王府的人没叫酒菜、不用陪客,定下了醉仙楼位置最差的雅间。

“小侯爷。”

老主簿拎着食盒进来,看着云琅,仍有些为难:“王爷不愿您来醉仙楼,咱们吹吹风,热闹热闹便回去了……”

“他不愿叫我来,是不想让我勾起旧事,心里难受。”

云琅坐在窗前:“这儿什么时候定的名字,可是后来又有别人来过了?”

云琅当初总来醉仙楼的时候,醉仙楼的老板都还不知道这间雅室该叫什么,每次都要磕绊好半天。

这次过来,才看见房门上添了个格外风雅的牌子。

云琅看了好几次,有些好奇:“松阴居,是什么典故吗?”

“这就不清楚了。”老主簿摇摇头,无奈笑道,“没别的人来……这间雅室早就叫咱们府上包了,王爷偶尔来坐坐,就顺手给定了个名字。”

老主簿怕云琅误会,特意强调:“王爷也很少来,每次来只吃点心,从不喝酒,也不叫丝竹侍女。”

云琅按按额头:“我也就是同他闹闹,没当真不准他看小姑娘跳舞……”

老主簿微愕:“那王爷若是来点上一屋子的丝竹歌舞,您也不在意吗?”

云琅一时没留神,被反将一军:“我――”

“这醉仙楼的歌舞,可是京中一绝。”

老主簿绘声绘色:“人家别的纨绔子弟,都是温香软玉、美人在怀,更有甚者左拥右抱,一个喂栗子,一个喂葡萄……”

云琅:“?!”

老主簿抱着点心匣子,诚恳地望着他。

“……”云琅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府里银子是大风刮来的?连蜡烛油都得接在杯子里插根捻继续用了,他来点一屋子的丝竹歌舞干什么?!”

老主簿从不知王府什么时候要蜡烛油了,看着小侯爷耍横,压了压嘴角,连连点头:“是,王爷从不挥霍的。”

“吃什么葡萄?!”云琅霍霍磨牙,“要吃栗子不会回府,我少给他剥了?昨晚还剥了整整四颗!”

老主簿心说可真是太多了,不迭附和:“是,我们小侯爷亲手剥的栗子,四颗顶人家四百颗。”

云琅出了一口胸中恶气,坐回窗前,又向外看了看。

“这窗子外头有什么吗?”

老主簿倒了梁太医送来的药酒,搁在云琅手边:“王爷每次来,也老往窗外看,可也没什么好风景……”

“是没什么风景。”云琅还在气葡萄的事,“不过是京城视野最好的地方罢了。”

老主簿也跟着向外望了望,隐约辨认出来:“那边不就是咱们王府?这边――”

“西北边是琰王府,正北是宫城。”

云琅扯了颗葡萄,扔进嘴里用力嚼了,闷闷不乐:“这里是最高的地方,由此看出去,一览无余,哪里出了乱子都能照应。”

老主簿微怔,立了半晌,悄悄出门,给云小侯爷叫了一碟子葡萄。

云琅不爱吃这东西,总嫌酸,吃了几颗便没意思了,撂在了一边。

老主簿在一旁陪着,犹豫半晌,才又试探道:“当年……镇远侯府被定了罪,满门抄斩之后。”

“先帝原本年事已高,身子便已不好。郁结之下,病势越发沉重,开始由贤王理政……对王爷的刺杀,也是从那时候来的。”

老主簿看着云琅,低声:“府里没应对过刺杀,慌乱得很。起初那一个月,每次都是先不知为何见了焰火,紧接着才见刺客慌乱撤出――”

云琅已有些日子没提这个,难得老主簿提了,沧桑长叹口气:“我与端王叔刎颈之交,故人遗孤,自然理当照应。”

老主簿现在听见刎颈之交就头疼,一阵后悔:“……”

“可惜,你看看如今这萧朔,分明到了大不由管的年纪。”

云琅很是记仇:“不准我担心,不要我盯着,嫌我管得烦,竟连匕首都给我没收了……”

老主簿好心提醒:“您在这儿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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