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自谢筹眸中略过,突然暴涨的灵压让他脑中的那根弦儿,蹦了。
脑袋,瞬间空白。
意识消散,
恍惚,在一片白茫茫中似乎看到了一道身影,一身的白衣坐在辉宏的殿堂之中,看不清脸,仅能看到的,是那双金光暗转的凤眸,无平无淡的看着他。
张了张嘴,对方似乎说了什么,却听得并不真切。
下一瞬,意识回笼。
等他回过神来时,身上的压力已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阵阵的暖意自丹田流转至全身。
方才的身影,早已不记得。
睁开眼睛正打算吩咐侍从收拾残局的白深抬眼,便与一双黑眸对上。
微微一愣,愕然:“你,竟然还活着?”
“.....”
谢筹默然,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一刻,他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现在。
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充满了力量的双手,看向同样蒙蔽的白深,没有说话。
白深沉下了脸,几步走近抓起谢筹的手,灵力毫不压制的直冲向谢筹的丹田。
渡劫老祖的灵力,哪怕是一丝一滴,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直冲丹田可能会直接导致丹田破损。严重者甚至危及性命,变成傻子都是清的。
但是,在灵力冲入之后,白深就变了脸色。
原本是进攻方的灵力,在贴近那空无一物的丹田后,便像是送上门的猎物似的,被吸食殆尽,而且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在见到他有撤离的意思后更是直接纠缠了上来撕扯着灵力吞噬。
着实怪异。
默然的看着谢筹因为吸食了灵力而越发红润的脸,白深收了手,良久后道:“你,比起天生仙体,更像是天生魔体,着实奇怪...”
谢筹没有说话,曾经的他也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什么天生仙体什么魔体,他根本就不懂得也不知道。直到被抓到了那里,才与这个修真界有了接触,才知道这天外之边竟然有着超脱与普通人的存在。
这是他的噩梦,曾经是现在也是。
“罢了,”白深摆摆手,如此奇怪的体质,简直就像是天生吃修真这碗饭的人,如此的话给他一点殊荣也没什么。
“你若是真的不想签订血契是绝不可能的,因为你看到了诺儿的脸知道诺儿的存在,若是想活下去,且又能保证你不泄密,血契是唯一的选择。”白深道。
诺儿的身份着实特殊,为何不让她出门,身体是一项原因,而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她乃白家百年后唯一的天命之女。
天命之女对于白家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存在。有天命之女的存在,才会有如今个个资质过人的白家人。
整整一百年。
曾经的一百年,白家资质凋零,所有白家人都不敢结亲生子,因为生出来的孩子十有八九会是毫无资质的普通人,好一点或许会是五灵根,四灵根,但是这种资质放在上界,跟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甚至于比起普通人还不如,毕竟拥有过对比过才伤人。
好在,那一年她出生了,不过是贱婢所生之女,在差点被送去旁系代养之际突然被发现身份。
那一刻。所有在场的白家人,都难以自持喜极而泣,太久了...真的太久了,虽只有百年,可是对于没有天命之女存在的白家,百年会让许许多多的白家人早逝,一生一息之间都与之牵扯。
不过还好,总算是等到了。
所以,得宠着,护着,不敢让她见人,因为自身缺陷,寿命都成问题,什么都得忧心,生怕有个万一。
所以,陌生人,不论是谁,都不允许出现在诺儿的身边。就连白家人中也只有嫡系才能接近,而小宝则是因为年纪最小,所以也与诺儿最为亲近。
“签,或者不签在你。但是能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就看你的选择了。”白深言尽于此,对于一个小子,他这般好态度已是难得,若不是顾及诺儿好不容易又有了个喜欢的新玩伴,再加上此人的体质怪异有上升空间,早就在进门的那一刻将人杀了,尘归尘土归土。
谢筹不答,他也知晓这人的意思。
可是好不容易从哪里出来,便又要进入一处虎穴吗?为了活着?
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是伤口的手,抬头定定的看着白深:“若是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你便,只有死路一条。”白深冷哼。
“那便,死吧...”谢筹累了。
正如他七岁被带走时,本是万分期待着踏入修真界成为强者然后狠狠的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可是现实却将他击垮了。
五年的折磨被放血各种伤痕累累被囚禁在一片漆黑的血池中,所有的棱角被磨平,却又让他对这个修真界不再期待。都是骗子,所有人,装着虚伪的模样说着为自己好的话转头便捅上一刀,狠狠的搅了两下,根本不管你疼不疼。
身为弱者,他很抱歉。
但是若要一直寄人篱下,那便不如死去,好歹能轻松一些。
“您杀了我吧,若是要我与您签订血契,被束缚了自由,那我不如将这条命给你。总归,是她救回来的....”谢筹低头,想起了那道犹如光明一般的身影,心底有些伤感有些不舍。
那是他此生唯一的光,温暖的,让他无数次的想要靠近的光。
可惜已经没机会了,因为他就像地沟里的老鼠,肮脏至极,只能阴森森的藏在暗处看着站在阳光下的她。
只是看着就好,可